江不辞一怔,想了想:“背两页书,送你一个。”
“好耶,一言为定啊!”阮清殊突然激动地跳了起来,吓了江不辞一大跳。
她又缠着他拉勾:“来,我们拉勾,谁也不许反悔,谁反悔就是……”
江不辞没伸手,不自然地将头转向一边:“无聊。”
阮清殊对着他的後脑勺吐了吐舌头。
江不辞这个人真无趣啊。
*
今夜无星无月,空气有些闷。
殷如兰让阮清殊跟着自己学绣花,可她心神不宁的,一会儿看看窗外,一会儿扭来扭去,像是凳子上长了钉子,来来回回扎她的屁股。
终于,殷氏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瞪她一眼:“清殊,你怎麽了?”
阮清殊嗫嚅道:“阿娘,我……我想如厕。”
殷氏叹了口气:“去吧。”
反正是怎麽也坐不住。
阮清殊提着裙子就往院子里跑,殷氏看着她的背影,有些不解:这麽急麽?
阮清殊是很急,她可不想做那个失约的人。
刚跑到门口,大门突然被从外推开,阮清武一脸懵地与自家妹妹对视:“清殊,这麽晚了,你这是打算去哪儿啊?”
阮清殊脸都憋红了,可还要继续演:“我……我去茅厕,太着急了,走错了路。”
阮清武看她的样子是挺急的,也不敢再耽误她:“你快去吧。”
阮清殊只好认命般地往院子的另一头跑。
阮清武掀帘进去,问了一句:“娘,爹呢?”
殷氏叹了一声:“又让犬娃给叫走了,说是村长那边托他办事。”
犬娃现在已经改了名字,叫王通海,但乡亲们还是习惯叫他犬娃。
阮清武喝了口水,眉头锁住一丝愁色:“连天秋雨,听说镇南边上的几个村全被淹了。有幸逃出来的,现在也无家可归,朝廷下了救济金,各地也在纷纷出粮应急。村长将爹爹叫去,应该就是因这件事。”
殷氏手上动作不停,只道:“天灾降祸,无可避免,我们不过市井百姓,能帮上什麽忙。”
正说着,阮清殊回来了。她还没有这麽大的胆子直接跑掉,又乖乖坐到了凳子上。
阮清武笑道:“小妹还会绣花呢。”
阮清殊抿抿嘴,想到那条被自己缝得奇奇怪怪的裤子,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也不知道潘阿毛还穿不穿了。
过了一会儿,阮秀才回来了,果真如阮清武所料,村长托办的事与救灾有关。
他们便聊了起来,阮清殊听不懂,又想着与江不辞的约定,心里焦燥不安。
她眼珠一转,有了主意。
阮清殊悄悄将针线放下,双手托腮,对着阿兄打起了哈欠。
哈欠极有传染性,阮清武跟着打了一个,又传上了阮秀才和殷氏。
“行了,天色也不早了,回房熄灯歇了吧。”阮秀才发了话。
阮清殊最积极,“颠颠颠”回了自己屋子。
殷氏笑道:“这孩子今日是怎麽了,以往让她去休息,总要磨上好一阵。”
“随她去吧,许是今日课业繁重,累着了。”阮秀才没往他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