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陈韫让徐既白帮她举着蜡烛,她在昏暗的烛光下在日记本上写下几个字。
6月6日新疆那拉提
徐既白,我爱你。
徐既白换了左手举蜡烛,从陈韫手里抽出笔,在那行字底下又补上一句:
“陈韫,我也爱你,你要永远幸福。”
就着凉水喝了药,她小腹又坠痛起来,那被子把自己整个裹住然後沉沉睡去。徐既白一开始紧搂着她,後来两个人翻了几个身,就慢慢分开。
半夜,徐既白拿了蜡烛起来上厕所,黑暗中撞到了写字台,胯部一阵痛,他咬咬牙。与此同时,啪嗒一声什麽东西掉下来,是陈韫的日记本。
日记本翻开在其中一页,那一页被泪水打湿,纸张变得又皱又脆,一翻开就自动停在那一页了。
【2025。4。20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对不起。。。。。。】
中间有几个字被打湿了看不清楚,徐既白只觉得心里抽痛一下,握着蜡烛那只手越握越紧,指甲嵌进红色的膏体里。
他没有翻其他页,只是捡起来日记本合好放回原位。
陈韫,要多少爱才能填平你心里那些沟壑和伤痕?
徐既白是个很坚强的人,在美国留学人生地不熟的苦他熬过来了;在大厂工作每天被资本压榨他熬过来了;刚当导游那会接不到单他一个人运营自媒体来宣传的苦他也熬过来了,可是现在,他在民宿的卫生间,泣不成声。
他不敢想,4月20日,如果陈韫真的一个冲动,他这辈子都不会遇到这样一个女人,都不会遇到这样刻骨铭心的爱情了。而她那样纯真而洁净的灵魂,也会湮灭在时空的长河之中,像一粒尘埃,再没有人注意到。
找不到自己,是什麽样的感觉?徐既白想起来她在魔鬼城说的话,人很渺小这样的想法,好像很常见,但“找不到自己”的感觉,徐既白没有体验过。但他知道,那感觉很痛,而且痛到感觉不到痛。
外面雨声很大,把他的抽泣声都掩盖了,他紧握着拳头抵着墙,恨自己没有早点遇到陈韫。
他不敢想也想象不到6月1日初遇那天,陈韫心里到底压着多重的悲伤。
他又开开水龙头,把指甲缝里的蜡清洗出去,那页日记却像刻在他脑子里一样怎麽也洗不出去。
徐既白回到床上,陈韫侧身卧着,睡的很熟。蜡烛已经放到床头柜上,他借着点微光看那张白皙的脸。。。。。。
吹了蜡烛,他又把陈韫搂进怀里。陈韫也不知是醒了还是没醒,似乎感受到他的怀抱,又往他怀里蹭了蹭,脑袋贴在他胸口。
陈韫已经好久没有睡过这麽踏实的觉了,头一回觉得,心理和身体都不孤独。
早上醒来,雨已经停了。
民宿是不含早餐的,两人干脆就烧了水泡了泡面吃。
只有一把凳子,徐既白泡好面就叫陈韫过去吃,自己端着桶坐在床边吃。
陈韫见状撕了根火腿肠的外包装,把火腿肠塞到徐既白的泡面桶里。
“哝,赏你的。”
“谢娘娘恩典。”徐既白又夹起嗓子来了,陈韫看起来很满意这默契的配合,嘴角扬得老高。
雨过天晴,车开到大路上,就能看见草原上方的彩虹,比喀纳斯见的那道还要宏伟还要明显。
陈韫把车窗户打开,把脑袋伸出去看彩虹。
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提醒。
陈韫关上车窗户,拿起手机来看。
“啊!”
“徐既白!我的小说要改成广播剧了!这次版权一卖我可真成大作家了!”
陈韫太激动,在副驾驶座上一跳一跳,声线都颤抖起来。
“那你有钱了不会看不上我吧?”徐既白打趣道。
“我有钱了我养你!”
陈韫又给孟晚晴打去电话。
“哟,祖宗,想起我来了?”孟晚晴在听筒里阴阳她,陈韫就当没听见。
“晚晚,我小说要改成广播剧了。”她使劲不让声音听起来颤抖。
“我靠!”电话那头,孟晚晴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陈韫你真是要成大作家了,你回来北京赶紧给我签几个名我拿出去卖……”
陈韫咯咯笑起来。
“对了,你啥时候回来啊?”说到回北京,孟晚晴又问她,然後又压低了声音说:“我原先还担心你兜里那点积蓄,给徐哥说你玩不了几天……现在有钱了,要不再玩几天,发展发展感情?”
陈韫也学着她样子压低声音:“不用再发展了……”
“你俩凉了?”孟晚晴那边又一声尖叫。
“我俩成了……”陈韫用手捂着嘴,生怕徐既白听到,又心虚地瞟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