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那边孟晚晴又一声长啸,吓得陈韫把手机放远了些。
“额……我发微信给你说吧。”陈韫又忙挂掉电话。
「微信」
孟晚晴:啥情况姑奶奶???
陈韫:手拉了,嘴亲了,睡在一张床上了,没名分
孟晚晴:???你现在这麽开放了?
陈韫:可是我们应该没以後
孟晚晴发过来一段长达四十五秒的语音,陈韫不敢点开,只是语音转文字,一长串语气词和问句过来,几乎没有包含什麽有价值的信息。
陈韫:他在新疆,我呢?四处漂泊或者回老家,这怎麽谈?
孟晚晴:我想想啊我想想啊
聊天框上“对方正在输入”“对方正在说话”显示一会又不显示了,过一会又开始显示……
陈韫没耐心等孟晚晴啰嗦了,料她也给不出什麽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是扭头问徐既白:
“什麽时候到乌鲁木齐?”
“仙女钱一到手就高兴了,也不说舍不得我了?”徐既白干脆把车往路边一停,语气里带着些酸意。
陈韫哄小孩似的往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徐既白直愣愣定在那动弹不得了。
“没有~我得给人家约签合同的时间啊,那不得去面谈呢,总不能让人来新疆找我吧。”
徐既白想说些什麽,却又把话咽了回去。
“後天到,大後天飞北京,我今天晚上订机票。”他的语气很冷。
又怕引起陈韫的伤感,徐既白又赶忙换了话题:“大作家,你还没给我看过你的小说呢。”
“那可不能给你看。”陈韫把手机护在怀里,一脸神气,
“为啥?写了什麽见不得人的?”他朝陈韫凑过去,好近,目光又不自觉地移到她唇上,亲吻这事,看来真的会上瘾。
陈韫也没躲开,迎上徐既白直白的目光:“怕你学我小说里的套路来撩我,你不创新的话,我就少了很多灵感源泉。”
“哦?”徐既白的语气倒是带着几分挑逗,“那我来给你增加点素材?”
这大尾巴狼现在怎麽反撩回来了,陈韫还没反应过来,徐既白俯身过来堵上她的唇。
“唔。。。。。。”陈韫耸起肩,一时连怎麽呼吸都忘了。
徐既白的吻总是很温柔,可是这温柔对陈韫来说真是要命。像陷在海绵里,浑身上下都使不上一点劲,她感觉要从座位上滑下去的时候,徐既白一只大手又托起她的腰。陈韫骨肉酥软,在他的温柔乡里沉溺过去。
眼神已经涣散,陈韫凭着最後一点残存的理智推开他肩膀,嘴角还带着羞涩的笑,眼睛眯起来,弯弯的两条缝。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相交织。
“陈韫,你什麽时候开始写小说的?”
“大一吧……”陈韫被亲得迷糊,语气也有点含糊不清。
“那时候写小说就有收入了吗?”
说到这陈韫算是来了劲,一下子清醒过来,滔滔不绝起来。
“对,就一直写一直写,我只有在写作的时候才能充分展露我的内心,後来跟平台签约了,不过数据不是很稳定,有时候收入多,有时候少。但是我爸妈也不觉得这是啥正经职业,所以我还是找了个会计工作干……”说到後面,陈韫有点哽咽了。
徐既白把她搂进怀里,“你特别棒,能找到自己的热爱就特别棒。我看你总在码字,工作下班回去是不是也要码字?”陈韫在他怀里点点头。“陈韫,你天生就是适合写小说,我看人很准的。”
陈韫擡起头,泪眼婆娑:“真的吗?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我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但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觉得。”
陈韫18岁的理想,今天被人稳稳接住。
从草原开出去,过了湿润的山谷地带就要驶入山里,公路建设得很好,可是左右两边高耸的山,灰色的岩,要倾倒似的,随着车行进而越来越宏伟,越来越近。
好不容易路上遇上“公共厕所”,陈韫赶忙下车,一下车又被风撞个满怀,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来。
“公共厕所”的条件属实简陋,让她想起二十多年前回村串亲戚的时候那种挖出的土坑旱厕,然而这麽多年过去,农村也鲜少有那样原始的厕所,今天居然在新疆的公路边见到了。
门是没有锁的,有个皮肤黝黑的小孩在那守着。陈韫也不矫情,拿着卫生巾就进去解决。风顺着门缝溜进来,吹得她直发抖。
出来的时候,哪怕心里还有一点别扭,也长出一口气,这荒郊野外没让她再上个野厕就算不错了。
正要往公路那边车的方向走,厕所门口的小孩拦住她,冲她伸出一只手。
陈韫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掏掏口袋示意他:没有现金。小孩面露难色,看样子也没有非要她掏出这钱的意思,陈韫心里反而过意不去。
徐既白好像听到了陈韫的心声,拿着钱就跑过来,风把他头发吹乱,真像个鸡窝。
钱往小孩手里一塞,小孩什麽也没说,就走到一边去了。
“村民自己挖的,挖一个厕所也不容易,还得搭上棚子。。。。。。家里谁闲了谁就来看着收钱,有时候干脆就没人管,也算是半公益性质吧。”
“还好我遇见他在这守着,不然连给钱感谢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