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想做皇帝?”柳正恭向前倾着身子,期待着他的答案。
“不。”
柳正祭轻轻的否决一下子彻底卸了柳正恭的兴致,可不等他垂下头去,柳正祭便接着说了下去。
“皇帝什麽的头衔往往会害了人,我要握住的是逐鹿天下的权力。”
雨愈下愈急,渐渐连成白茫茫一片,压断视线。
黑袍上沉甸甸积着白皑皑一片,走动中些许滑落,在黑布包裹着的物件顶端摔成一片,散落。
高耸的院墙挡住她的前路,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尽头。
“神官……”禁卫走近了些。
“杀了就走,速战速决。”
铁质大门轰然塌落,高耸的教堂燃起火,浓烟从雪顶中滚出,圣钟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终于一声长鸣後,轰然塌落。
风,将染血的兜帽吹落,碎发几缕,轻轻飘垂。
禁卫将长棍上和血混在一起的落雪抖落。
就如同过去日复一日进出教廷一般,陈婉还是那副神圣端庄的模样,只是多了些本就有,却从未表露出的杀伐。
“公子,了查司这几日都忙破了头,押解修赈款的兄弟们回来都说,现在的了查司可是因为教廷的事情丢尽了脸,这麽些日子了还没个头绪,倒是各地教司死的越来越多。”
巡案从侍从手中端过茶盏,轻轻放在案上,向里又轻轻推了推。
“知道长脸就行,吩咐下去,叫弟兄们打着精神,别让了查司的人算计了去。”
宋清山没心情理会茶水,只一心研究着新收的画扇。
“啊?我们不应该提防红匪或者是北方那边吗?”
“提防红匪和北方,是了查司的事,和我银锦司有什麽关系?”宋清山擡眼恨铁不成钢地瞥了那人一眼,“都做到巡案了,在我银锦司督办所已经做到头了,这点道理还想不明白?”
“懂!懂!押银一定不会出错!”
“笨啊。”宋清山皱皱眉,暂把画扇收起,用极嫌弃的眼神看着那巡案,“押银出不出问题是我们说的算吗?是红匪丶北方和了查司说的算,这种时候要做的就是两件事。”
“第一,押银的程序必须一步步走,不论有多慢;第二,了查司直辖丶控股,还有哪些哪怕只是站了队的企业,都要给我盯死了,出一点问题就给我查封,到时候大家都有话说。”
“属下明白!”
宋清山又摇开那画扇,自顾自琢磨起来,四下的侍从小官不敢叨扰,都各自退走,不多时,偌大的庭院中就又独留他一个人。
上好的狼毫笔在砚台中浸上些墨汁,轻轻点在画扇上。
等再放下,在宋清山心中,他已经补全了这幅画。
或者说,是这副谜语。
“快了,快了。”
“快!赶快赶快!”
戴卿黎急匆匆被叫出来,脑子里闪过种种猜测,却如何都拿不准。
“到底怎麽了!”
“晓姐姐醒了!”
“晓姐姐……”
戴卿黎也跑起来,越跑越快,可再快,也比不上远远地已经追出去的心。
“姐姐!”
戴卿晓正静静看着天花板,只觉得一阵劲风扑来,转头,面目已经有些陌生。可仔细端详着,还是认了出来。
“幽沁?”
戴卿晓轻轻擡起手,可常年未有锻炼的身子已经极度虚弱,由药物吊着一直没有萎缩的肌肉也还未唤醒。
“是我。”戴卿黎半跪下来,可未卸甲的她仍高出一大截,只能垂下头去接近自己刚刚清醒的姐姐。
“我在哪?”
“殷墟向北边境,这些年,我去哪你就在哪。”
“要打仗了吗?”
“快了。”
“那我醒的很是时候。”戴卿晓惨白的薄唇轻轻笑起来,眼睛弯着笑,却不经意挤出了些许眼泪。
她轻轻握住戴卿黎那由合金覆盖的手,却没有同预想中一样刺骨的冰冷。
“我们的新装备,恒温外甲,冰不到人了。”
“看来,我有的学了。”
不多时,戴卿黎不能久留,等她走到门口,戴卿晓终于忍不住,扶着床栏半坐起来。
“幽沁。”
戴卿黎回过头,正对上那双迫切的期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