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秦中锦大步向舰桥外走去了,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面对什麽,只是,她清楚,这是她的职责,是现在的,以及死亡之前的。
“按照指示通讯灯对照表,释放前端疏散舱。”司烟看着爆炸的位置,好似想到了什麽,“爆炸不是撕开环境限制的原因,毁灭才是,又或者是反物质,总有一个是对的。”
“要麽是它们故意要将那些毁灭给我们看。”
“要麽就是引擎中储存的反物质会撕开这不知原理的环境限制。”
“释出疏散舱,让我看看,是不是它丧心病狂。”
医务兵蹲在灵计身边,拿下被血粘在纤维上的甲片,垫进止血敷料,又把新的甲片扣上。
舰桥的舷窗被穿碎,地面山,到处都是水母化成的蓝水,还亮着荧光。
新式的战甲上,有着薄薄一层,却当量很足的反物质爆炸反应装甲,本是防御钢针的特化,现在,却阴差阳错,将扑来的孢子水母炸的粉碎。
可惜只有一层,虽然覆盖面足够广阔,却在那几根触手喷出的巨量孢子水母的冲击下,并不能支撑多久,大部分人还是挂了彩。
“麒麟一爆反,这还是减了量的,怕咱这六三步的基甲扛不住,要是七四步上完备的麒麟一,怕是完全不会挂彩。”参谋换上新的甲片,把背包里富裕的半套麒麟一拿出来,卡在几处关键部位上。
“听说,七二步标配的公发外挂甲片是对星浪的特化,叫泥沼,防腐蚀防撕裂,要比这种外挂半主动爆炸反应装甲还要好用。”灵计调侃着,站起身子,看向透明隔断外破碎的巨幅舷窗。
“嘘!”灵计好似被什麽东西吸引住了,拦住刚刚轻松了些的话头,探着头,向窗的边缘望去,“那是什麽!你们看得到吗?!”
爆炸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在旗舰的方向炸开,挂了彩的战士们站起来,向前慢慢聚拢,看不真切,却看的那麽仔细,向前走去,想要抓住它,用目光将它俘获。
“回应!并在回应後,向三维轮廓标定位置,发出信号,以帮助指挥中心标定我们的位置。”
“指示通讯灯信号,译入。”
“他们是怎麽传出光信号的?”
灵计看向窗外,那突兀出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爆炸光亮。
炮弹?
导弹?
电浆?
射线?
重型一体合金弹?
都不是。
他们的舰上同样拥有这些东西,可从没哪怕一丝一毫的光亮从弹着点泛出来。
“可以打出去的东西……”灵计脑中,这艘战舰他曾见过的所有所有,都浮现。
突然,他豁然开朗。
他看到了几分钟前司烟想到的那个东西。
“疏散舱!”
“用疏散舱传递光信号!”
“疏散舱?”技术员的耳朵颤了颤,却没擡头,忠实的按照指示开啓操作程序。
参谋和指战员们擡起头,不是质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没有疏散舱,我们怎麽办?”
“它们又不是人,疏散舱能做什麽?疏散舱,能保住我们的命吗?”灵计看着那在弹雨中震颤的怪物,眼中尽是自然的鄙夷和不可熄灭的挑战。
“逃亡,只有在人与人的战争中,拥有意义。”锦时天虹摁下授权键,冷冷地,像一把剑,直直地指向威胁着他和他们的怪物。
“这是唯一的办法,同志们,我们活着,便是取得了绝对的胜利,我们死了,便为一定会到来的胜利,做出了不会被遗忘的牺牲。”石衆善在参谋的注视下,选择了所有人思索出的最终答案。
“我们的生命,是注定要铸成全人类身前,最坚实的长城的。”
烟花,在冷寂的暗海上空,骤然爆开。
是一片璀璨的由焰火构成的花海。
它短暂,却撕破了这片死海上绝对的黑暗。
燃着火光,淬着希望,洋洋洒洒,向着那瑰丽,却夺去一切生机的星海,扑去。
就像是飞蛾扑火。
却是铺天盖地的飞蛾。
是从蚕茧中挣扎而出的蝴蝶。
是燃烧着,注视着,不畏痛苦与死亡,只为扑灭那毁灭一切的火焰,而向着希望的光扑去的,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