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娜快步迎到门边,她接过战报,只扫了一眼就转身疾步上前:“师长!”
“激动什麽。”陆桥山从她颤抖的手中抽出电文,目光触及内容时陡然凝住。
这封战报的行文风格太过鲜明,短促利落,措辞极简。他甚至不用看落款就能认出是谁的手笔:
我部已占领培鲁渡口,可渡河。苏愈。
“好啊!”下一秒陆桥山拍案而起,“好他个苏愈!一声不吭就把大事干了!”
6月9日13时43分,培鲁渡口两岸全部落入一营掌控,波涛汹涌的巫水河天堑宣告突破。
几乎同一时刻,二营与三营主力也相继抵达渡口区域。
三位营长在培鲁渡口南岸碰面。
“好你个苏愈!我来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了!我就问你,我的机枪队够不够及时!我告诉他们这是苏愈的求援令,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二营营长凯厄斯一见面,就激动地往苏愈肩上拍了一下。
“非常及时。”苏愈说。
“祝贺你,苏愈。又立了一功。”三营营长袁镜安走上前,比起凯厄斯的风风火火,她的语气显得格外从容“这场突破打得真漂亮!”
“谢谢袁营长,职责所在。”苏愈回应。
两位营长早已习惯这位年轻战友的寡言,他在师长面前都惜字如金,能回答你就不错了。
“你真的很没意思啊苏愈。”凯厄斯失望道,“这麽大的成果也不能让你高兴一下吗?我都替你高兴。”
“没有时间,接下来还有硬仗。”苏愈领他们走向营地,“但可以吃顿午餐再打。”
佐贝伊德军做好的午饭留给了他们,炊事班把剩下的牛肉也一起炖了,这下三个营都吃上了土豆炖牛腩,战士们香得流口水。
“营长,特意给您留的。”警卫员端着一份食物走进一营的临时指挥所。
“谢谢,我吃过了。”苏愈头也未擡,他又在研究地图,笔尖在上面标注敌军援军可能的行军路线。
“尝尝吧营长,”警卫员把盘子往他手边推了推,低声说,“我们炊事班偷偷留的,凯厄斯营长和袁营长都没分到呢。”
“什麽东西这麽神秘。”苏愈这才擡眼,他忽然笑了,“牛排?哪来的。”
“估计是那个佐贝伊德营长给自己准备的,他可真会享受!还有红酒呢。”警卫员说,他注意到苏愈的笑,“营长看上去喜欢吃牛排?”
“还可以。”苏愈的目光掠过牛排,像是想起了什麽趣事,“但我不饿,你拿去分了吧,看看还有谁没吃饱。对了——你说还有红酒?”
警卫员沉默。
“被谁拿去了?”
警卫员继续沉默。
“我知道了。”苏愈走出指挥所。
三位连长正对这瓶高档红酒的归属权争论不休,苏愈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三人瞬间噤声。他们僵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营长从他们手里抽走了那瓶红酒。
“你当初不是还暗恋营长麽?”基利安戳了戳三连连长付雪明的胳膊。
“他太不近人情了,太冷峻了。尽管真的很帅,很想让人扒掉他的军装,很想看看他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很想听到他斥责你的声音,甚至他刚才皱眉的样子也别有一番风味……”付雪明回味道。
“付姐,你……”二连连长尤安震悚。
“可说到底,究竟谁会真正爱上领导啊。我是又爱又恨,感情复杂。”付雪明痛心道,“所以他要把那瓶红酒怎麽样?”
苏愈立在巫水河畔,此刻雨势已经减弱了。他敲碎瓶颈,将深宝石红的酒液尽数倾入河中。
巫水河依旧滚滚向前,丝毫看不出它刚才吞噬了那麽多年轻人的生命。苏愈清俊的脸上无悲无喜,他将酒瓶掷入河中,很快就转身回到营部。
短暂休整後,他将继续指挥後续战斗。渡河仅仅是第一步,而能否成功阻击来援敌军,才是巩固战果的关键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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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後还是写到了四点吗……我是和四点这个时间过不去了呀。
洛暮:我其实还挺好奇连长时期亲自上阵的你。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负责决策的营长了。感觉错过了什麽呢。
苏愈:跟你做连长的时候差不多。
洛暮:哎……你这麽说的话,我更遗憾了。好想见啊好想见啊!我还好奇军校时候的你,我怎麽这麽晚才认识你!不过师兄,多亏你来了,我战友都不说我是控制狂了。
苏愈:还好吧,我觉得我不是喜欢控制别人的那种人。
洛暮:真的吗真的吗,可是你包揽掉我们出行的所有花销,这算不算控制!
苏愈:那是为了还初见时你的牛排。
洛暮:你对那顿牛排印象很深刻?
苏愈:是的,为你的慷慨所折服,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买单。
洛暮:所以你不是很会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