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还在颤抖,祁衍试图用右手按住它,但收效甚微。
这只手像是被情绪控制,而非他的大脑,有一种脱离他掌控的不稳定感。
祁衍皱紧了眉,直接将手里的雪茄对着左手手掌狠狠按下去。
皮肉被烧焦的糊味立刻传开,疼痛通过感觉神经传达到大脑,可是颤抖的频率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他的呼吸也一并急促起来。
心跳也是。肠胃痉挛,胸口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反胃感。额头和手臂的青筋瞬间暴起,顶着那一层皮肤,带着一种诡异的张力。
他没办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很陌生,陌生到让他烦躁。
坐在副驾的Zachary担忧地转头:“您还好吗?”
他的牙齿被那一拳打掉两颗,在犬牙的位置,因此说话有些漏风。
挨了一拳的那半张脸更是肿胀到可怕。祁衍的力气很大,比成年男性要强悍许多。
脸骨肯定折了,但Zachary还是强忍剧痛。
这件事是他的错,Cassian先生相信他,才会将这件事交给自己去办。
是他疏忽了。
祁衍让他给托吉的军方打个电话,告知走私一事。
Zachary听懂了。这样一来,winnie小姐也成为了嫌疑人之一,海关那边是不可能让她通过的。她只要拿出证件,就会被立刻扣留。
既然无法控制,祁衍干脆放任那只疯狂颤抖的左手不管。
阴沉的眼神此时看向车窗外,他冷冰冰地开口:“如果她有事,你和她陪葬。”
Zachary点头:“是。”
这次走私的幕後主使当然不是那所学校,另有其人。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条完整的産业链,否则也不可能如此顺利的蒙混过去。
祁衍是一位合法商人,但他没有伟光正到替那些警察完成他们的工作。
哪怕知道这一切,他也没有下场的打算。
至于winnie为什麽会突然更换行程,恐怕也是这个原因。
祁衍的眼神更加阴沉。
她想趁乱离开。
她想离开他。
这个蠢货!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麽?!她以为走私是什麽过家家游戏吗?一旦暴露,那群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对啊,她在做什麽,她现在在做什麽。
她安不安全,有没有遇到危险。
托吉那种地方他十年前去过一次,很乱。随处可见的0元购,路边永远躺着因为吸食违禁品而昏死过去的人。甚至还会有人脱了裤子奸-淫那些昏迷不醒的流浪汉。
越是贫穷落後的地方,思想就越是原始,律法在那边唯一起到的作用就是让法院和警察局的存在更加合理。
给了那群公职人员一个不劳而获的机会。
他再次低头,去看自己的左手。
颤抖的频次早就达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
他越思考,频次就越高。
祁衍深呼吸,闭上眼睛,不间断地抽起那根雪茄。
千万不要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千万不要有事。
江沛玉,你最好给我好好活着!
否则永远别想回到你的祖国,哪怕是你的尸体,也会被我带回去。
日日夜夜放在你最想逃离的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