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肃
兰落只是掐晕了兰父兰母,并没有直接弄死他们。
在兰升的遗照下杀父杀母,她怕兰升做鬼也不安稳,到时候像金菲一样闹她的心脏就不好了。
兰落没觉得自己想多了,因为她的心脏从来到灵堂後就开始隐隐作痛。
除了兰升作怪,还能有什麽原因呢?
总不能是她心疼他们。
兰落几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一手一个提着昏迷的兰父兰母,在遗照的注视下,脚步轻松地走出了灵堂,迈进黑暗。
她要给他们一个惊喜,一个和自己当初一样的惊喜。
兰落之前无知无觉就被卖给了陆观,得知消息的时候陆观已经派人守在了她家,她连跑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兰父兰母也要接受同样的惊喜才行。
兰落当然不会蠢到把他们送去陆氏的实验室,她有别的渠道。
刚才的小雨虽然没停,但越下越小,地面上甚至没多少积水,兰落一脚踩进小水坑,溅起满地水花。
自从开始下小雨,兰落的心里就隐隐浮现出虚浮的感觉,她不知道是自己得手太快了,还是真的有某些东西被她遗漏了。
是什麽呢?
兰落想来想去,除了被她扔在房里的祝见尘等人,自己其实就没落下什麽了。
她也根本没打算带上他们。
兰落把兰父兰母往上提了提,让他们的脚不要拖在地上,然後回头看了眼灯光温暖的度假村。
也许祝见尘正扒在某扇窗户上等她回去,但很不幸,她没有那样的计划。
卖父母什麽的,自己偷偷干就行了。
兰落正想得出神,耳边却传来了非常细微的动静。
“谁?!”她回头,盯着半山腰浓密的树丛。
草木被随意拨开,穿着军校制服丶身形挺拔的男人缓缓现身。
夜色太浓,这里又远离了度假村,没有灯光,因此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兰落甚至幻视了兰升。
就像遗照上一样,穿着制服,意气风发。
她屏住呼吸,把兰升的影子从脑子里抛开,这才看清了来人。
“银肃。”兰落把昏迷的兰父兰母扔在脚边,喊他的名字。
看来她的直觉是对的,自己的确不会这麽顺利。
银肃拨开最後一根树枝,踩着长靴来到兰落面前:“好巧,兰……呃,你叫兰什麽?”
“与你无关,”兰落手指抽动,摸上自己的匕首,“让开。”
银肃没动,手背在身後,双腿微微分开:“不叙叙旧吗?兰同学?”
他特意在“同学”两个字上加重了读音,兰落知道他在暗示小息城的事情。
当时她情急之下谎称自己是军校的学生,成功把银肃忽悠了过去。
“看来你的伤好透了。”兰落握住匕首,讽刺他。
银肃呼出一口气,背着手往前走,丝毫不在意兰落防备性的动作,摇摇头开口:“你也记得你自己做过的事啊?那你怎麽不想想我多宽容?”
“年纪轻轻,手段倒是凶残,”他评价,“我已经放过你一马,这次说什麽也不能再让你得逞了。”
“不然,连着两次在看守范围内闹出人命,我真的会失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