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休息室,裴司礼躺在行军床上,看着逄志泽小心翼翼地为自己按摩双腿。“阿泽,我是不是太任性了?”他轻声道。逄志泽动作一顿,俯身吻去他额间的冷汗。“下次不许再这样了。”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致命军令状下,他偷藏了政委的脆弱与心动夜晚的军区大院很热闹。“诶?裴政委呢?怎么不叫裴政委?”“小两口正腻歪呢,刚刚聂指导员去都被逄大校骂了出来,谁过去谁就是找骂。”夜风卷着海浪的咸涩掠过军区大院,新兵们的嬉闹声混着烤串香气飘到休息室窗外。逄志泽握着热毛巾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蜷缩在行军床上的裴司礼——那人裹着军毯,只露出泛红的耳尖和半张苍白的脸。“还疼?”逄志泽蹲下身,温热的掌心贴上裴司礼发凉的脚踝。后者闷哼一声,往床里侧缩了缩,尾椎骨的酸痛让他连翻身都困难。“别碰……你下手太重了。”“现在知道怕了?”逄志泽扯了扯嘴角,声音却软得能掐出水。他小心翼翼地掀开军毯,指尖抚过裴司礼后腰大片青紫的指痕,喉结滚动着将止痛膏挤在掌心。药膏接触皮肤的瞬间,裴司礼猛地绷紧身体,咬着下唇的齿印都泛了白。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得两人同时一颤。逄志泽迅速将裴司礼裹回军毯,转身时脸上已布满寒霜,门外传来聂指导员的声音。“逄大校,叶首长说庆功宴少了裴政委可不行,兄弟们都盼着……”“告诉他,裴政委病了。”逄志泽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指节捏得门把发出吱呀轻响,“谁要是想在这儿办庆功宴,先从我身上上跨过去。”屋内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裴司礼虚弱的轻笑混着气音飘出来。“阿泽,别闹……”走廊里瞬间安静下来,脚步声渐渐远去。逄志泽松开门把回身,却见裴司礼不知何时撑起了身子,军毯滑落露出单薄的病号服,锁骨处未消退的红痕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我真的没事。”裴司礼歪着头,眼尾泪痣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水光,“你总把我当瓷娃娃。”逄志泽喉间溢出一声叹息,长腿几步跨到床边,将人重新按回枕头。他俯身时,裴司礼突然伸手勾住他的脖颈,带着药味的吻落在唇角。“去帮我拿件外套,我陪你去庆功宴。”“胡闹!”逄志泽猛地攥住裴司礼不安分的手腕,却在触及对方冰凉皮肤时僵住。月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裴司礼眼下投出青黑的阴影——他这才发现,裴司礼连说话的力气都在强撑。“阿礼。”逄志泽的声音突然沙哑,低头轻轻咬住那颤抖的唇瓣,“别让我心疼。”“咕噜”,裴司礼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逄志泽无奈笑了笑。“你看,我的肚子都在抗议。”裴司礼声音虚弱而沙哑。逄志泽眼底的心疼几乎要溢出来,他轻轻刮了下裴司礼的鼻尖。“饿坏了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刚要起身,却被裴司礼攥住了衣角,指尖传来的力道很轻,却像根细线紧紧缠住了他的心。“别走我想你陪着。”裴司礼仰起头,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依赖。逄志泽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重新坐回床边,将人小心翼翼地搂进怀里。“那我让人把吃的送过来?想吃什么?小米粥?还是鸡汤?”裴司礼摇了摇头,往他怀里蹭了蹭。“想吃你煮的面。”沙哑的声音带着撒娇的意味,逄志泽喉结滚动,低头在他发顶落下一吻。“好,就煮你最爱的阳春面。”军区食堂早已熄了火,逄志泽轻手轻脚摸进厨房,开火煮面的间隙,还特意加了两个溏心蛋。热气氤氲中,他想起裴司礼每次吃面时满足的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端着面回到休息室时,裴司礼已经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逄志泽将面放在床头,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动作温柔得近乎虔诚。或许是闻到了面香,裴司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逄志泽端着面坐在床边,嘴角勾起一抹笑。“我就知道阿泽最好了。”说着就要坐起来,却被逄志泽按住肩膀。“别动,我喂你。”逄志泽舀起一勺面,轻轻吹凉,递到裴司礼唇边,裴司礼张嘴咬住面条,含糊不清地说。“阿泽煮的面,比什么庆功宴都好吃。”逄志泽看着他吃得满足的模样,心里又酸又甜。窗外,军区大院的热闹声渐渐平息,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一室静谧温柔。吃完面,裴司礼打了个饱嗝,重新窝进逄志泽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