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像祂,又不像祂(捉虫丶润色)
记忆是情感的承载。
但要是记忆出了差错呢?
要是不清楚,是她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他人的记忆出了差错呢?
薇洛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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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衆人所知的大画家人类阿渊,夷渊嘴角较先前多加了几分平和与上扬的弧度,任薇洛打量。
在传闻里,他阳光俊美丶贤惠,皮肤对光过敏是个爱娘子的好夫君。
但薇洛对此一无所知,且由于在府衙前的所言所行,现在传闻的风向是她是结冥婚给脑子吓出了毛病,不认识丈夫,还将丈夫与河神认成了一个人。
衆人见她与夫君对峙,皆叹,好在她有这麽个夫君,即使娘子这样了,也对她不离不弃。
薇洛凶狠地瞪了眼这群说胡话的人,誓为“孤狼”的目光将他们吓散了。
看着她现在有活力不少,扮作阿渊的夷渊面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胸膛却阵痛不已。
祂想起稚哀附体她之事,那次差点再失去她。
好在薇洛最後没出什麽事,後来他们也赶上了人世的七月初七,这才顺利结了契丶成了婚,祂才压制住埋藏心底的那股毁灭欲。
异界与祂那副样貌,估计都惹她不喜,促发了她离开自己的想法。
出于安全和喜好的考虑,夷渊便带她回到了现世,换了新身份接近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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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渊这个身份,肤色正常丶面容妖异,还有官府丶嬷嬷等人的说辞“姑娘受了极大惊吓,陷入幻觉了”佐证。
一切都让记忆错乱起来。
是她丶还是他们有错?
薇洛目前并不清楚,河神和那场婚礼都宛如是梦中的事,而自己极有可能真的像衆人说的将现任丈夫的面容按在了异界那位娶她的河神之上,进行了些梦幻的加工和想象。
後面有钱丶有时间後,她一定要找个郎中看看这个毛病。
面前的阿渊与夷渊很像,不光排除掉肤色与表情後面容一模一样,眉间更是都有股遮盖不住的郁色。
不是无病呻-吟,是那种一直被什麽压抑着丶充斥着,喘不过气,却又要装作正常地进行生活。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若是绝望丶痛苦,那强大如神,阳光如他,又会是因为什麽事痛苦丶绝望呢?
薇洛收回视线。
不管那是什麽,她知道,那肯定不是因为她,也和她前世之死无关。
世间利益至上,不可能有人将她一直放在心尖上,分别与受伤是迟早的事。
两人的容貌举止又引来不少吃瓜群衆,他们听了先前那群人散步的传闻:阿渊公子有一被父母送去结冥婚的娘子,回来不认识自家爱妻的好夫君了。
不得已,两人只好顺着周遭人流行进,一人当是蹭伞送人丶理清状况,一人当这是迎妻回家丶保驾护航。
人流中,阿渊握着伞左右望了望,人类身形的祂高出平均身高一个头,这让他一下就对上几个女子或男子红着脸投来的视线。
阿渊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与娘子靠得更近,隔绝了这些关注她的视线。
他面上是令薇洛陌生的表情,身上又在温暖之馀带着熟悉的潮气。
这一点犹如错位的认知,令薇洛没有後退,但也发觉出阿渊的某点又不像夷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