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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遇袭（第2页）

“徐先生放心，”医生解释，“病人伤口虽深，但好在子弹取出的及时，不会有问题的。只是锁骨受到冲击轻微骨裂，我们已经对其进行治疗，待其康复愈合即可。”

徐从道舒了口气：“辛苦了，多谢。”

医生走後，徐从道把椅子拖到床边坐下，他告诉徐应明：“那天你们出事後，是穆钧时的秘书发现，然後把你们送来的医院。”

徐应明微微侧过头来，问他：“他还活着？”

徐从道听出了徐应明声音中的嘲弄之意，于是解释：“他被撞晕了，所以才一直没有出来。”

徐应明冷笑一声。

“不过岩崎也不相信他的证词，”徐从道说，“人已经在审讯室了。”

“你不是去南京了吗？”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後突然问道，“怎麽这一次这麽快就回来了？”

徐从道知道她这还是在怪自己的失信，可他别无选择。于是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随风微微颤动的新绿枝叶。

“莫晓南留在了南京调统部，在城北办事处担任处长。”徐从道缓缓开口，“部长很欣赏她的才能。”

徐应明愣了愣，说：“她看起来可不像轻易就范的人。”

“心中的信念一旦坍塌，便很难再立起来。”徐从道回过头看向病床上的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来，“所以，我特意安排人在途中假扮共党锄奸。莫晓南本就因为没有抗住药剂而羞愧不安，我只需要轻轻用一点力，便能彻底绝了她的希望，把她推向我们这一边。”

徐应明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沉默了半晌，她方才说：“她只比我大一岁。”

“战场上没有女性和孩子，谍战场上也是一样。”徐从道说，“你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就不该踏足这血腥的博斗场。”

“这就是你把我当作怀疑对象的理由？”徐应明盯着他问。

徐从道摇摇头：“按照规矩，所有被76号怀疑的人员，都应该被关进审讯室再做调查，而不是像你现在一样安安静静地在医院里养伤。”

徐应明扯了扯嘴角，勉强地笑着说：“我明白了。”

墙上的挂钟响了几声。徐从道披上外衣，一边将桌子上的文件收进公文包，一边对徐应明说：“你自己好好休息，岩崎对你的伤势很关心。”

徐应明看着他的背影走向门口，却又突然停下来，偏过头对她说：“另外提醒你一句，别被感情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徐应明双手不自觉地攥紧：“父亲这是什麽意思？”

徐从道顿了顿，却什麽也没有再说。

两天後，当黄行庄来到医院探望徐应明时，她终于明白过来徐从道话中深意。

看见他神色匆匆地走进来，徐应明靠在床头，问：“黄科长还是不肯放过我？”

“你别误会，”黄行庄解释，“莫晓南的事情就算是翻篇了，我真是单纯来探望你的。”

他将手中的糕点和水果放在桌子上，然後倒了杯水递给徐应明。徐应明撇了撇嘴，转头看向另外一个方向。

“你感觉怎麽样，有没有好些了？”黄行庄问，在窗边椅子上坐下。

“还活着。”徐应明没好气地回答。

“应明，不要对我有这麽大敌意。”黄行庄叹口气，无奈道，“你看，我们都没让行动处插手这桩案子。”

“你们不是担心行动处咬死我，”徐应明盯着他道，“你们是担心他邓叔谧抢了你们情报处的功劳。”

黄行庄的脸色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坚持说：“可你要知道，邓叔谧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你的怀疑。”

徐应明的动作一顿，认真地看向他：“这才是你今天的目的吧？小琼死了，你一直都在记恨邓叔谧。”

“是。”黄行庄承认，他的情绪有些激动，“他邓叔谧要杀亲蒋分子我不管，但他凭什麽把主意打到小琼头上？她什麽都不知道，她和那些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想做什麽？”

“我要报仇。”黄行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一把抓住徐应明的胳膊，压低声音，“你要帮我，小琼生前那麽喜欢你，你一定要帮我！”

“我帮不了你。”徐应明缓缓扒开黄行庄的手，淡淡地说，“你方才也说了，邓叔谧一直都在盯着我，一旦我对他有所动作，他不会放过我的。”

黄行庄摇了摇头：“不，是他自己有问题。”

岩崎公馆内，岩崎隆司正皱着眉翻看副官呈上来的报告。

报告是黄行庄送来的，一共三份。一份是有关爱多亚路纵火案的细节排查，一份是一年前刊登的中西女中失踪学生彭思慧的剪报，还有一份详细圈画了邓叔谧从被捕到自新再到加入76号以来的种种疑点。

黄行庄的意思不言而喻。

岩崎隆司当然清楚黄行庄和邓叔谧私下里的那些仇怨，但这些东西却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来。

彭思慧，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还有一个名字，叫做松平左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