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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道成仙1（第2页）

倒是，老头子竟有一列书架是专门用来摆放躯壳理论着作的。

李鹤倒不是疑惑这个。

老师傅继续道：“本就罪大恶极，脱离了肉身的灵智七感尽失，存在既令你不快，毁去便是。”

李鹤眸光闪动，收回目光後道：“还有一件事。”

“荼礼是否灵智有缺？”

老师傅赞赏地点点头：“不错。”

果然，先前他从未深研过躯壳理论之後的'续作'，也不抱以相信，很容易便接受了许明宇的'灵根尽毁灵气全无'的判断。

然而，经过昨日，荼礼能驱使藤蔓就能看出，并非如此，其有灵气，那灵根便不可能被毁。

灵根未毁却毫无生气，不难想是同□□生气完全相联的灵智缺失了。

灵智缺失，便同森林失水後植物枯萎土壤开裂，成为荒漠，会带着灵根灵气一齐了无生气。

但为何荼礼又突然能使用灵气了，以至于让他发现这一大失误？

昨日在他脑中闪过的画面再次浮现，半响，李鹤缓缓道：“弟子还察觉……荼礼可能…正在收回自己的灵智？”

老师傅并不吃惊的样子，反而感叹道：“那这孩子的意志力很强大啊。”

他的手指抵着茶杯盖子，晃了晃，“你和你妹妹，都是慢修，只有修炼到一定年纪，悟到点东西，修为才能大有长进。”

“而慢修天生的肉身与灵智粘合度低，剥起来跟剥香蕉一样容易。当年那些人，看中你们，就是看中这个。”

“……那荼礼是？”

“她能自主收回灵智，你觉得呢？”老师傅慢悠悠给他斟了杯茶。

“——定是受了极大的苦啊。”

昨天留下要擦屁股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李鹤带着几个师弟忙活了一整天，又是清理碎肉，又是铸锅的，真正歇下来看着摆在平山堂正中间的一口大锅咕咕冒烟时，已是亥时。

荼礼对这些狼的尸体显然没有比对昨晚那条狗要有兴趣，整个人安安静静坐在一旁，吃着粽子。

“谁包的啊？”李鹤问。

荼礼瞥了他一眼，指了指路过的青年。

青年朝荼礼笑了笑，朝李鹤走来，“我就是看她下午整个人蔫蔫的，以为她中午没吃饭，刚巧近日新收了粽叶又有糯米，就随便弄了点。”

李鹤问他，“还有吗？”

“甜的没了，肉的应该还有。”

“那算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可能是素食主义者的李鹤说，“谢谢你啊何旭。”

“没事儿，我去练功啦师兄。”

等何旭走进了大练场後，李鹤朝荼礼看去，“小荼礼。”

荼礼擡眼看他，半响，把手上啃了一半的粽子递给他。

颇有种挣扎过後的意味。

李鹤笑了两下，说，“不跟你抢吃的。”

“想看书吗？”

荼礼一口吃掉剩下半个粽子，嘴巴鼓鼓囊囊的，半响，点了点头。

李鹤在书架前晃悠了半天，摸着下巴，思考哪本书最有利于荼礼吸收，来判断其灵智收回程度。

半响，他眼睛一亮，跑去了馀淼房间。

“人类啓蒙读物——关于天地的最大主。”

这书已经有一千多岁了，编纂自人类史前最黑暗的时代，用最浅显丶最直白的语言与方式告诉人类，神祇不是天地命定的最大主，是人类发展至今物质与精神剩馀的産物。

什麽？最大主是什麽？它可以是你养家的爸，糊口的妈，也可以是不甘于现状的你；它可以是植物生长的养分，土壤下根脉的托举，太阳；同样，它还可以是巨兽的齿丶呼吸的肺丶消化的食道。总之，拥有掌控自己生命最大权利的东西，就是最大主。

那这样来说，神祇岂不是就是人类的最大主。

那神祇的最大主又是谁？

植物神祇的植物？海洋神祇的海洋？还是土地公公的土地啊？

答案是都不是！植物会死尽吗？海洋会干涸吗？土地会凭空消失吗？

当然是不会，哪怕水源枯竭，植物也会舒展着全身脉络去寻找土壤深处的营养，而土地在路上是陆路，在海底，却成不了海路，为什麽？因为海洋不是植物的最大主，而土地凭着海洋的压迫也能开出璀璨珊瑚。

这个意思，难道神祇没有最大主，还是说最大主还尚未出现？

我们所知的神祇，他们从何而来？他们的来处是存在了亿万年的海洋，是扎根于地球千万年的植物，更是自天地初始便有的陆地，若没有自冰岩期与大洪水之後绵延至今的，舒适的气候与地理环境，地球上的任何生命都会灭绝，海洋成为死水，土地变成沙漠，那无论是神祇还是人类，都将不复存在。

因此，天地间的最大主，不是神祇，不是拥有高度文明的人类，而是决定了这个世界的生命存在与否的，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