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碎玉藏在妖丹里了!
任卷舒反手唤出清玉塔,“天地自然,万物乾坤,收!”
巨大的吸力瞬间消失,两人被弹开数米远,金光随之散去,妖丹毁,另一块碎玉落在地上。
“朱又玄!”任卷舒踉踉跄跄地朝他跑去。
用妖丹压制碎玉,无时无刻受其折磨,如今妖丹毁,气数将尽。
朱又玄嘴里涌出鲜血,有两滴呛到眼睛里,顺着眼泪滑下。任卷舒跪到他身旁,手掌哆嗦着,一时不知如何落手。
她伸手拖住他的脖颈,却拦不住涌出的鲜血。
“就知道你丶你肯定会这麽做,我提前丶提前给你寻了两块……”他还想说,却被嘴里的鲜血呛住。
任卷舒想要帮他调整内力,于事无补,只能感受到他的气息逐渐削弱。
“我先去探探路,省得丶省得你冒冒失失的……”
任卷舒眼泪连成线,极力摇头,“别说了,别说了,阿姐,我叫阿姐。”她慌乱地扭过头,又放下手里的人,慌乱堆积到极点,无措道,“阿姐,阿姐……阿姐!”
声音由小到大,最後成了嘶喊。
几人闻声而来,一时间愣住,随即奔过来。
朱又玄擡眼看向雪芽,气声道:“阿姐。”
雪芽将人拖到怀里,“没事了。”
他用尽全身力气开口道:“别丶别跟师父说。”
雪芽点头道:“好。”
山罔将妖丹取出,一遍遍往他体内送。
燕辞归实在看不下去,“别试了,没有用,他气数将尽,无力回天了。”
山罔像是听不懂,还是固执想要将妖丹渡给朱又玄,一遍又一遍得施法。
朱又玄看向它,微微摇头。山罔这才顿住,还保持着施法姿势,不知如何动作。
“难受丶好难受。”他看向任卷舒,知道她下不了手,便想去抓雪芽的衣服,手指却使不上力气。
一袭白裙被然後大片,雪芽眼眶通红,给他擦拭脸上的血迹。
“阿姐,帮帮我,帮我,难受,太难受了。”
雪芽的手顿在他脸上,半响点了点头。
任卷舒猛地扎到她怀里,和朱又玄将雪芽的怀抱占满。
雪芽感受这身上的重力,拿出爪刀,伸手遮住他的眼睛,轻声道:“阿玄,下辈子,要快乐才行啊。”
感受到手心被睫毛轻轻扫了几下,她握住爪刀,在脖颈划过,眼泪随着刀剑的鲜血滴落。
右腿上的重量越来越轻,最後只剩裙摆上一片鲜红的印记。
她伸手抱住任卷舒,感受着左腿上的重量,跟着怀里的哭声,放肆地掉了几滴泪。
“主人。”山罔看着朱又玄一点点消散,却什麽都抓不住。它擡起胳膊擦了两把眼泪,又将妖丹唤出来,将其震碎,以同样的方式,随他主人去了。
最後的哭声消散後,只剩夜的沉寂。
几人在乌桕树下呆了许久,燕辞归觉得朱又玄去半月山之前的经历,由他讲出,不合适。
又觉得任卷舒和雪芽该知道,索性心一横,都说了。
任卷舒哑声道:“怪不得。”
对朱又来说,或许是解脱了吧。
任卷舒道:“同其尘半妖的身世,先不要跟他说。”
“好。”
又吹了一阵冷风,任卷舒才捡起地上的碎玉,轻声道:“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