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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白夜（第2页）
“也没什麽意思，一群同学在山里住了一宿，韩家辉他爸请的，我们没花钱。”
“怪不得，我都不知道这事。”
“他爸那时候可是溪山首富，谁能想到，没两年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哦。”
徐芷柠确实对这些事一无所知。弟弟葬礼後，她马上投入高三的紧张生活，没给自己留下任何哀悼丧失的馀地。
“那一百万，我会还你。”
皎洁月光不可能洗净骗子的灵魂。许诺来得突然，男人借星光月影书写浪漫剧本，引诱女人继续相信他的爱，酝酿星空下的新骗局。
“你前妻让我给你带个话……”徐芷柠想起溪山那个可怜女人，“你们俩有了孩子，她没要。”
“嗯？”顾然单方面的抒情走向家庭伦理剧，“谁？”
“你前妻啊，她为这事找了你很久，最後只能报警。”
“竟是这样……”顾然苦笑，“这就是案发的开端？”
“对。”
“她一直这麽执拗，我都不知道为了什麽……”
顾然脸上没有丝毫愧疚。原来眼前银光并非来自遥远的月亮，而是一个男人从心底照射出的冷漠。
他不想成为父亲，但又害怕无後。前妻试图将孩子摆在他眼前，逼他成为父亲，逼他退回丈夫位置，他做不到。
“她还跟你说什麽了？”
若要留後，顾然宁愿选择徐芷柠，至少这女人足够聪明，能听懂人话，不会像他前妻那样一直困在爱情幻想里出不来。
不好骗的女人，麻烦；好骗的女人，更麻烦。最好介于不好骗与好骗之间，对外谁也不信，对内言听计从。
这大概是每个男人的理想，顾然只是为此走上了职业道路。
“没说什麽。”
徐芷柠记得那女人嘴上没说什麽，眼中却藏着千言万语。顾然根本不在乎前妻，更不在乎那孩子，继续深入解读，没有任何意义。
“电话打通了，拖车明天一早过来。”
终于来了点好消息。李长海联络赵金亮说明窘境，赵金亮火速动用人脉找到拖车。顾然从月光下跑回男人的队伍，分食象征胜利的香烟。
这大野地里竟飘来手机信号，徐芷柠终于能看到正常的人间百态。买来的热搜已经失效，倒是冒出不少蹭流量的营销号深扒这个，解读那个。他们若是知道白秋平老师此刻正踩着湿润的牛粪抽烟，该有多失望。
《红拂双刃》创作群已沉默数日，徐芷柠隐隐担心回国後项目会黄掉。孵化初期策划被警察带走，实习助理下落不明，都是大凶之兆。
国内已近下半夜，刚好来到大老板最活跃的时间段。徐芷柠试探着发了条消息过去，大老板直接把电话打进来。
“还活着呢？白老师怎麽样？”
“不太顺利。你们後来找何珊珊了吗？”
“找个屁啊，现在哪个项目里有钱，都在观望。”
“都凉成这样了？”
“但是……你们俩要能回来，这项目就不同了。”
“怎麽说？”
“融资时就有故事讲了，《红拂双刃》伴随新闻热搜而生，多好的卖点。”
“呵，他们哪在乎这个。赵泉剧本写怎麽样了？”
“欧辛丽在写。”
“赵泉愿意？”
“他最近参加了‘渡盼’的文学比赛，被查出用AI写作，还自费刷了几千张票。”
“我去……‘渡盼’这麽大平台赵泉也敢搞事情，不想混了？”
“谁知道，他一个劲儿在网上击鼓鸣冤，越说越可笑。公司生怕他的剧本也是AI代笔，直接交给欧辛丽了。”
此瓜甚妙。挂断电话後，徐芷柠第一时间分享给白秋平。那双被挫败感蒙住的眼睛重新发亮，白秋平对着皓月喊爹骂娘，放声大笑，直呼痛快。
天降的爽感没能持续太久，白秋平败给困意，提不起一点精神。
他们没了快乐，只想尽快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