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更替
“你说想要办一场宗门大比?”
魏紫与白朝辞相对而坐,後者抱着一只暖炉,手指泛白,露在狐狸银面下的皮肤微微泛青。
他病了。魏紫心道。
白朝辞现在是她的‘生意夥伴’,也是她的前男友。两人因理念不合而分手,又因为第一学府没法彻底分开。
这也就是魏紫找他会无比尴尬的原因。
“嗯。”
魏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馀光扫见白朝辞端起茶盏,下意识说了一句:“不舒服就喝白水,别喝茶水。”
白朝辞果真放下茶盏,重新斟了杯水:“这个简单,待会让他们去告知各个宗门即可。”
“好。”魏紫垂低眸子。
“没什麽其他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白朝辞语气淡淡。
眼看他起身将要离开,魏紫跟着站起身:“等一下,你。。。。。。能不能陪我去天阴山下走一圈?”
白朝辞停住脚步,转身看她,忽地露出一个极其恶劣的微笑:“魏紫校长,你不会还想要和我再续前缘吧?”
“没有。”魏紫低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找谁说话了。”
白朝辞身形微僵:“魏紫校长莫要说笑,据我所知,你弟子就有三个,不说别人,就凭他们三,也不至于无人可谈。”
“采莲去超凡学府做暗探,采菱最近的心情都很差,知秋。。。。。。”魏紫叹了口气。
白朝辞还是同意了和魏紫去天阴山。
魏紫寻了块平坦的草地坐下,张口道:“我觉得我的记忆出了点问题。”
白朝辞坐在了离她有段距离的地方,默默揪了根草梗衔在嘴里:“哦?何以见得。”
魏紫道:“直觉。”
白朝辞嗤笑道:“要是世上的直觉都是真的,那恐怕要乱套。你别想些有的没的,好好想想你的大比才是正事。”
“可是太多事情对不上了。”魏紫说,“自从我上次从仙尊那里离开,有很多事情都变得很奇怪。”
“难道是仙尊对你的记忆动了手脚?”白朝辞声音闷闷,“魏紫,你有什麽特别之处,值得他去篡改你记忆?”
“你果然也不对劲。”魏紫召剑,架在了白朝辞的脖子上,“你和仙尊究竟是什麽关系。你们到底做了什麽?”
白朝辞站起身,摘下面具,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你在说什麽,我听不明白。”
“你也用了忘颜术。”魏紫怒道,“你就是仙尊!”
她的剑压在白朝辞颈上,透出点点血迹,白朝辞的脸也逐渐变幻,果定格为仙尊。他轻轻叹了口气:“魏紫,我宁可你笨一点。”
魏紫盯着那血痕,有些头晕目眩,总觉得似曾相识。但她来不及细想。白朝辞,或者说是仙尊,轻轻将她剑尖拨开:“既然知道我是谁,也应该知道你这些做法于我无用。”
魏紫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等她醒来,已是第二天天亮。孔知秋担心地守在她床边,见她清醒终于松了口气:“师父,你吓死我了。”
“发生什麽了?”魏紫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努力想坐起身,可浑身力气像是被抽掉了一样,只能老老实实躺在床上。
“你被魂九攻击,晕倒在天阴山,还好有弟子发现通知了仙尊,不然你就危险了。”
是这样麽?
魏紫努力去想,却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魂九行事诡谲,若被它附体确实会丧失部分记忆。不要说她不记得是怎麽被攻击,就连前几天的记忆也都模糊了起来。
魏紫捂着头:“我的头好痛,知秋你那里有止痛药吗?”
“止痛药?”孔知秋有些摸不着头脑,“师父,要不然我给你配点安睡汤,你喝了再休息,好好睡上一天,宗门的事情有我和采菱,不会出什麽乱子。”
哪怕是服了安睡药,魏紫也没完全睡沉。她只觉得自己的头痛到快要裂开。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推门进来。她脑侧一凉,灵力温润过她筋脉,缓解了她的头痛,让她睡熟了过去。
魏紫猛地惊醒,环顾四周,没有旁人。好像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黑暗中,她靠在床头,背後有些硌。转头去看,发现床头有一块空的凹陷。手指轻轻拂过,她不记得为什麽自己要把这里挖空一块。
魏紫凝视许久,什麽都没说,什麽也不再想,重新睡了下去。
水云涧的效率极高,说举办一个大比,次日整个修仙界都知道了这个消息。魏紫由于失去了这段记忆,反而是最晚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大比?”魏紫听孔知秋提起这件事的时候,满眼茫然,“你说魂九遭受重创,我想要举办一场大比清扫超凡学府这个障碍?”
孔知秋无奈:“对,师父,你之前是这麽和我说的,你难道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一点也不。
魏紫心中暗自纳罕。
她隐约觉得这件事有逻辑不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