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底黑字配红章,贺松风真成了程其庸的私人收藏。
贺松风卷了一沓卫生纸,来回擦,很快纸巾就湿作一团。
不管贺松风怎麽擦,依旧会有稀稀拉拉的水流出来,怎麽都擦不干净。
水多到让贺松风産生了个荒诞无比的念头。
卫生间的水龙头如果坏了,不用买新的,把他架在台面上就行。
贺松风的心扑通一下,两只手啪叽一下捧在两颊上,来回摇头快速驱散银乱的念头。
等到户外课时间过一半的时候,贺松风才慢悠悠出现在操场上。
他没选择加入活动,而是找了处阴凉地,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嘴里在默默背诵考试要用的口语练习。
程以镣挤了过来,在燥热三伏天的末伏里,不嫌热丶不嫌烫的非要跟贺松风挨在一起。
他把大大的身躯试图缩成小小一团,这样才能双臂环住贺松风的腰,把脑袋埋进对方的臂弯里。
不过最後呈现出来的姿态不伦不类,极为滑稽。
可程以镣舍不得松开贺松风,贺松风也木讷地包容。
于是两个大大小小就这样矛盾的挤在一起,但凡有一方想要抽身,他们的连接都不可能如此稳定。
“贺松风,你上午的时候是不是肚子里有东西,你不舒服,所以不让我碰?”
程以镣手里捏着一柄写着男性生殖医院广告的扇子,他仰头,从下面给贺松风扇风,也从下面矮矮的视角去看贺松风的脸。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贺松风都很好看,程以镣喜欢得直想用牙去啃,但他忍住了。
“嗯。”
贺松风淡声回应。
下面扇过来的风,把他的头发吹得炸了毛,贺松风忙着用手安慰抚平那些抗议程以镣暴行的头发们。
程以镣扇风的动作快了起来,一举一动里写满献殷勤。
他又问:“那你弄出来了吗?现在还在不舒服吗?”
贺松风没有作声。
“你不能总这样随随便便,你不舒服就要跟他说,不要惯着他。”
程以镣从口袋里翻了翻,掏出一盒方方正正的玩意,塞进贺松风的手里,更加用力地抱紧贺松风。
“我自己准备的,我还以为我把赵杰一暴打一顿,你就会爱上我,愿意天天跟我滚床单呢。”
贺松风没有动作,还是沉默着,望向远方。
程以镣光是这样抱着贺松风已经很满足了。
在暖暖的阳光里,树木郁郁葱葱下,毛躁粗糙草地上。
双手环过柔软纤细的小情人,轻轻地用嘴唇暧昧擦过对方的手臂,把耳朵不经意蹭在对方鼻息下,去偷听捕捉对方平稳鼻息里一瞬的错乱急促。
贺松风是这酷夏里唯一凉爽深邃的浅水区。被阳光烙成碧青浅蓝色,柔软的包容,舒适的沉浸,绝对的安全。
耳鼻喉浸入其中的时候,世界上所有的噪音都被这一方小水池隔断,这一刻是独属于程以镣的短暂永恒。
在燥热的三伏天里,连着聒噪的蝉鸣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草地边缘的石板路踏踏跑来一个女孩,指着贺松风大喊:“贺松风!会长在找你呢!说是留学交换生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尖锐的女声强行把小水池掀翻,贺松风走了,独留程以镣一个人仰躺在草地上。
这时候,三伏天的一切都变得不顺眼起来。
破太阳,谁让你这麽晒?晒伤贺松风怎麽办?
破蝉,这麽吵,吵到贺松风学习怎麽办?
破哥哥。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程以镣一个鲤鱼打挺从草地上坐起身,心里盘算着什麽,蠢蠢欲动的盯着贺松风离开的方向。
“麻烦你在办公室里先等着,会长现在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对方说完话,走了,顺带着帮贺松风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