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松风低头,用力地捂着脸,深吸一口气。
“贺松风,你真是疯了!”
但同时脑袋里还有一个声音在反驳:“怎麽就疯了?你对自己太刻薄了,没人规定不能自恋。”
“可是……可是……”
心里的声音严厉地呵斥:“可是什麽?你爽不爽?”
贺松风被说的羞愧,他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微弱地字眼:“……爽。”
心里的声音这才肯放过他,消停下去。
贺松风捂着脸,半跪在地上喘气,缓了好久好久,才接受自己把自己疏通到水流了一地的事实。
这事便再没有下文,他重新洗了个香香的澡,转回床上躺下。
和开始翻来覆去睡不着不一样,呼吸没两下,便陷进梦乡,一觉到天明。
早起的铃声打了两道,贺松风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坐起来。
他挪到床沿边坐下,又转头,刚巧又同镜中人对视。
“贺松风,这是你自己,别发疯。”
贺松风自言自语地警告,他狠心强迫自己忽略那个漂亮男人投来的求爱视线,穿衣服丶洗漱,收拾被褥。
他站在镜子前最後整理仪容仪表,确认自己是漂亮丶完整的这才背起书包。
临出门前,贺松风还是折回镜子前,不管不顾地对镜中人落下亲昵一吻。
“早上好,晚上见。”
贺松风出门了,嘴里还念着“晚上见”三个字。
晚上……到晚上又可以……
一想到这,贺松风下意识把两条腿夹紧,借着走路姿势来回蹭了两下,尽管很快就放开,但那一处传来的酸软瞒不过贺松风。
他又在色迷迷的期待晚上的自我玷污。
贺松风赶紧把两只冰冷的手掌捂在脸上,总是昂首的脑袋也低了下来,害羞地眯起眼睛。
贺松风磨磨蹭蹭走出寝室楼。
初秋的清晨冷得像是入了冬似的,空气灰蒙蒙的,像是云层里有一只手把积攒了整个夏天的灰尘一把扫下来,于是雾霭不仅刺鼻还沙眼睛。
贺松风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埋头继续惦念着镜子里的贺松风。
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过路的同学们向他投来的怪异打量,围聚在贺松风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眼神里的泥泞感也越来越重。
“看着像,气质不像。”
“你懂什麽叫人前人後吗?反差懂不懂?爽死去了。”
“什麽东西?”
“人前沉默寡言高不可攀,晚上到你□□就成了随便骑的□□騒β,这还不爽啊?”
“你别搞,我戒色呢。”
贺松风顿住,眼神疑惑地扫过身边讨论他的人。
那群人被看了以後非但不怕,还更加大胆地盯回去,眼中的邀约之意浓得快要流出来,好似贺松风只要再多看他们一眼,立马就会有人上前把贺松风掳走强迫。
就算再迟钝,也该明白发生了什麽事情。
赵杰一最终还是把视频发了出来。
贺松风被困在人群中央,这群人不许他再走。
“我早就说了像你这种人,放着公立学校不去,跑这里来读书,只能是想爬床。”
“这里这麽多人,你随便挑几个做你金主,你这辈子都吃喝不愁,挑吧。”
贺松风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说话的男人们,不作声,不反驳,默许这样的流言蜚语在他的身上肆意疯长。
一个男孩子冲出来,帮他把这群人推开,大声驳斥:“你们乱说什麽呢?!没证据的事情不许乱说!”
贺松风的视线缓慢地移到他身上,想起来是升学班同为贫困生的同班同学,他们之间有过非常短暂的同窗情谊。
贺松风倒是吃惊,对方竟然会因为这麽短暂的情谊,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帮他说话。
贺松风伸出手,扯了扯对方的袖角,示意对方离自己远点,不要自寻麻烦。
男孩甩开贺松风回避的态度,自顾自地继续大喊:“现在p图和AI技术这麽好,是真是假都不确定,你们怎麽就在这里血口喷人的污蔑人?你们如果觉得是贺松风,那请拿出证据,拿不出来就给贺松风道歉。”
“你们有钱归有钱,但是家教丶素养怎麽能连路边三岁小孩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