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疑之听着,一时心虚。
倒也不是刻意瞒着梁先生,只是他那当剑主的老爹还活着,到时候若需招降,再发生什麽摩擦……
“……”
沈疑之收回视线,见谢问迟迟不醒,又是一叹。
“你到底还要睡多久?嗯?”沈疑之给人扎着针,扎着扎着忽没了耐心,悄悄用上了灵力。
“沈疑之!”林延眼尖,瞬间发现他的小动作,“此时用灵力替谢问疗伤,你就不怕内府崩溃,境界跌落吗?”
谢问作为大乘修士,内府犹如深渊巨谷,如今空荡无凭,稍有不慎就会将人灵力锁住贪婪地吞噬攫取,是以除了同等境界的修士,现下也没人敢替他施法疗伤。可惜作为唯一可以为了谢问放弃一切的大乘修士,沈疑之本人,如今正处于重伤状态,根本不宜施法。
沈疑之闻言勉强笑笑,收了灵力,继续给谢问施针用药。
如此扎了三四天,谢问还是昏迷不醒。
沈疑之一时心乱如麻,甚至怀疑是林延误诊。直至谢狸说服东里家归降,来找他汇报,谢问才诈尸般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疑之……”
嘶哑的嗓音忽然在身後响起。
沈疑之一愣,听清是谢问的声音,忙惊喜地放下手中的归降名单,俯身查看谢问的情况。
见谢问情况趋于稳定,沈疑之长舒一口气,对谢问道:“你终于肯醒了。”
男人黑沉沉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一会儿後才轻声道:“天裂结束了吗?”
“嗯,放心吧,都结束了。”
“那你……可有受伤?”
“受伤……怎麽会?我又不像你这麽弱,怎麽可能有事。”沈疑之说着,手没闲着,不时摸摸谢问的脸又探探他的灵脉,临了仍不放心,颇为担忧地追问:“你睡了好几日了,现在感觉如何?”
“还行。”
“还行是行还是不行?”沈疑之擡眸看他,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啊。
软枕上躺着的谢问对他柔情的目光,忽然偏头笑了下。这一笑又牵动身上未愈的伤,疼得直抽气。
沈疑之蹙眉,忙将人按住,扣住手腕注入灵力。
谢问很快好转,反按住沈疑之释出灵力的手,轻声道:“没事疑之,不用在此时为我浪费灵力。瞧你脸色很不好,是不是这些时日都没休息?”
沈疑之没接这话,给谢问将滑落的外衣披上:“你伤得重,先休息吧。”
谢问:“再重的伤休息过这几日也该好了。反倒是你……”
“闭嘴。”
谢问乖巧敛声。
沈疑之捏捏他嘴唇:“再多嘴就把你这里缝起来。之前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你还唠叨起我来了。”
谢问握住沈疑之的手放唇边亲了亲,大有告饶的意思。
沈疑之却率先发了难:“谁许你私造魇体的?若非我区分出来,你……”
“我错了。”谢问迅速抱住他的手,认真道:“以後绝不做这样的事情。”
“以後?”沈疑之一把将手抽出:“现在的帐都还没算完!你还敢想以後?”
“还有?”谢问这就想不到了。
沈疑之低头盯着他,顿了顿才红着眼哑声道:“谁许你在天裂的时候挡在我前面了?你就不怕和神无乐丶东里寻一个下场吗?”
谢问望着沈疑之逐渐湿润的双眼,想起那时的一念,伸手摸摸沈疑之的脸,轻声解释:“我没经历过天裂,也没补过天。所以,你留下,比我留下好。”
“所以你想过结果!?”沈疑之一怒,忽然用力攥住了谢问的手腕。
谢问吃痛,见沈疑之反应如此剧烈,有些心虚,不敢再说。
谁料他的回避反而惹怒了沈疑之。
沈疑之盯着沉默不语的谢问,忽然低下头,印上他嘴唇勾出舌尖狠狠咬了口。
“嗯……唔!”
舌头上的痛觉敏锐异常,谢问挨这一下,疼得眼泪都下来了。
沈疑之见状又怒又心疼,于是舔了舔齿关残馀的血腥味,再一次吻上谢问的唇,用舌尖轻轻舔舐谢问舌尖的伤处。
谢问又疼又爽,没一会儿就感觉不对,忙将沈疑之揽住。
二人唇分,沈疑之靠着他肩膀喘了口气,“怎麽了?弄到你身上的伤口了?”
“没有,但我……”谢问扫一眼一旁呆若木鸡的谢狸,说不出口,好在沈疑之已经感受到了。
不动声色往下瞟一眼,沈疑之坐起来,理理衣裳,面色如常看向谢狸,“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