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北顿时头脑发热,转念一想,按照梁澄冷漠的性格,也许是因为懒,连请人扔掉的功夫都嫌浪费他宝贵的时间。
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冲北盯着茶几上缺了一个的一组套杯。
那套杯具是由某知名品牌的手工打造限量版玻璃杯,原本一组两个,现在只剩下一只,孤零零地躺在桌面。
冲北记得走之前拿起其中一只倒了水喝,然後随手把剩下的半杯水放在餐桌上。
现在杯子只剩下了一只,另外一只杯子应该是碎了,冲北记得自己家中也有这套杯具。
不知出于什麽意图,他上楼拿下一只更换上去。
正准备出门离开时,门从外打开了,他与门外醉醺醺的梁澄,在玄关“对峙”。
梁澄像没看见他似的,动作稳如泰山,俯身换鞋关门,一气呵成。
经过他时,一股浓烈的酒精味扑鼻而来,他冷漠的眼尾被熏成桃色,领带松松垮垮搭在凌乱的领口。
醉态的模样,削弱了平时商业精英冷淡的距离感,变得有血有肉起来。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脱掉外套搭在手腕,顺手往下解开几颗扣子,露出涨红的胸脯。
健壮的胸肌因充血而更显勃发,迷离的狭长凤眼骤然扭头看向呆愣在远处的冲北,颐指气使地命令,“你!给我过来。”
冲北一怔,这人真是醉得不轻。但醉样却格外勾人,那双微微发红的眼,勾得人心一颤一颤。
冲北被迷得晕头转向,竟然听话地迈着大步到梁澄跟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肩膀往里走,低头看路,边走边问:“你这是喝了多少?”
梁澄没有回答,只是一味侧脸盯着他。他的眼圈泛红,眼白充斥蛛网般的红血丝。
见他不搭话,冲北擡头一看,发现了他直勾勾的视线。
冲北停下,盯着他,问:“怎麽了?哪里不舒服?要不帮你弄个醒酒汤。”
梁澄没说话,一味盯着他看,看着看着…眼里闪过一阵迷惘,他摇了摇脑袋,像撒娇,“我要睡觉。”
声音透着股沙哑,还挺带劲儿。
于是,冲北把他扶到大床边坐下,拿起他手肘的外套,转身挂到衣架上。
一转眼的功夫,他听见皮带扣头解开的金属声,扭头看,那人的黑色西裤已经滑落到地面,肌肉线条漂亮的大长腿暴露在空气里,两只手还正在脱自己皱巴巴的衬衫。
衬衫被像抹布一样丢在地上,梁澄摇摇晃晃从地面的裤管里迈出来,径直扑向了冲北。
冲北手里还攥着那件面料高级的西装,略硬挺的料子在手心被抓出扭曲的褶皱。
他後退一步,碰到落地衣架,发出清脆的响声。
梁澄光裸着抱住他,两人之间夹着那件厚重的外套,感觉很不舒服。
梁澄一把揪出碍事的东西,摔在地上。
冲北神色惊惶,显然被现在丧失“人性”的某人吓得懵了,不过对方没做下一步动作,只是抱得很紧,想要把面前这个人揉捏入他的骨血里,融为一体。
梁澄该是醉死了。
冲北擡起手臂,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後背,手心下的皮肤潮热,指腹顿时沾满热汗。
他听见耳边浓重的喘息声,梁澄呓语了几个字,冲北贴耳去听,声音断断续续,根本听不清。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五分钟,与他贴着的衣料和皮肤,都被汗水侵染,透着稠密的潮热。
他的身体依旧滚烫,抱着冲北像抱住了一块解热的冰。
热气传递过来,冲北感到烫。
冲北爱抚地摸了摸他後脑勺,发现连头皮都在发汗。
“梁澄,你要不要洗个澡?你身上好烫。”冲北问。
梁澄低声“嗯”了一下,依旧维持拥抱的姿势。
冲北只好打商量道:“你先松开我,我带你进浴室洗个澡。”
梁澄没反应。
过了数秒,冲北抵住他的肩膀,把人往外推。
但醉鬼的力量显然没有因为喝醉而减少,两只手臂牢牢地箍住他,给他上了一把由锻钢制造,无比坚硬的铁锁。
冲北无奈,只好抱着他一步一步朝卫生间方向挪。
两具身体毫无间隙,紧紧贴在一起走,梁澄没有挣扎,亦步亦趋,像失去知觉,但听话的孩子。
听话的孩子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