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模仿成任小将军的小灰。血痕从地上的某个坑一直到小灰的脚下,他是被活生生拖到那里。
意欲何为?毁尸灭迹吗。
桂窈一时间很愤怒。
“将丶将军……”小灰捂着伤口,嗓音虚弱,特意为僞装而穿着的盔甲被打碎不少,残缺的衣衫此刻跟着呼吸一颤一颤,“是属下失职,中了陆青山与九重的计谋。九重诱我进林中,又在我与陆青山打斗时出手救下了陆青山。”
“他竟如此?”
小灰的眼中含着泪。
桂窈险些失声。
“先别说话了,任北袭,擡他到一旁去我给他处理伤口。”
她走到悬崖边往下看,溪水湍急,还种了许多鲜花,再远处有一排房屋,不知道做什麽的,而悬崖旁没有多的脚印,不知道人是从哪边离开的。
任北袭握住她的手稍作安抚。
桂窈盯着他蹙紧的眉心,不忍叹息,回到空地将随身带的止血药罐拿出。
“包扎完赶紧离开这。”桂窈抿着唇,那伤口处涌出的血染上了两人衣物,“放平,放你身上也行。”
她双膝跪坐,让任北袭脱下小灰的外衣,可伤口黏在衣服上明显让任灰吃痛,她只好用匕首仔细割开腹部衣物,伤口同她想的不太相同,竟然是两个一寸的刀伤,相距约莫半寸。
不仔细看便会误以为是捅穿的血窟窿,实则不然。
她擡眼,喊任北袭来看。
男人长剑凛冽,眸色里少见的带了些沉闷。
桂窈泛红的眼抵上他的长睫,安抚道:“莫怕,伤口不深,只是出血多看着吓人。”
她将缠在自己手腕的绷带解下,再迅速将任灰伤口里沾上的脏污简单处理,嘶,绷带不够长,桂窈擡手接过任北袭割下的布料,将绷带延长束缚好。
“为什麽这里会有老鼠的声音,很多,你听得见吗?”
当桂窈再次开口察觉这件事时,任北袭扛起任灰的手臂一顿,嗓音沉沉道:“密林中的瘴气在早晨时最弱,可过了这几个时辰便又是天然的隔障。”
她与他对视时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同时,在心中继续比较着老鼠心声的聚集分布。
“跟我走。”
桂窈寻到了方向,眸心却始终注意着自己的後背是否是任北袭。
不知怎的,她心中有一瞬间的举棋不定,现在的支线任务好像不再像过去一样抱着小动物乱逛一圈就能完成,从什麽时候开始,剑影刀光便已经落在她的读心手札旁。
所以她更要谨慎。
桂窈颤颤着擡起头,为了指路与不落後二人,步频迈得飞快。
不知是否是因为日光渐渐升到正上方,林间的瘴气开始渐渐聚拢,她蹙起眉,应该是她听错了,林间其他动静在慢慢压过密道里老鼠的啃咬声。
“我们回去不会被埋伏吧。”
“不用怕。”
桂窈望着任北袭的眼睛,轻声开口:“陆青山已经察觉我们的意图了,敌暗我明,我总担心会有什麽变数,我们下一步该如何?”
“他不敢对我们动手,可……身边的人或许会有危险。”
任灰在一旁虚弱地摇摇头。
只见三人冲出密林,那苍凉的空地上骤然响起机关上膛的动静。
桂窈瞳孔微缩,身体先一步挡住了受伤的任灰,望向眼前,空地上至少站了数百名黑衣蒙面人,而这些人半数举着弓弩,前排的人手握盾牌护成战线,而最後还骑着十匹雄壮的马。
她眼睛都要看花了,恐怕,就算是任北袭也敌不过这样的伏击。
她咬着唇,藏在背後正欲拿出匕首的手却忽然被温热的掌心握住。
下一秒,眼前的队伍猛地齐齐跪下。
“将军!”
声大如洪。
任北袭咳了咳,桂窈迷茫地回头看他,就见他微微颔首。
全体黑衣人又震声道:
“
———夫!!
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