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在她刻意接近沈淮序,只为了怀个孩子的时候。“你哥为什么忽然看上我了?”“我也问过这个问题,比起京城里头的其他小姐,你一直呆在南方,基本不露面,我那时候看我哥谈恋爱,实在好奇,你们怎么会有牵连。”“我也问了我哥。”沈抒泓给陆元昭倒了杯水,娓娓道来:“我哥说,你们小时候见过。”陆元昭把玩沉香的手微微地在桌下攥紧了,她蹙了下眉,实在想不起自己和沈淮序有什么过往,“我不记得有这件事。”她蓦地想起昨晚陆灕对自己说,爸爸以前看妈妈也扎过哪吒头。怎么会见过?“我五岁就不在京城了。”“那估计那时候大嫂还小吧。”沈抒泓也不意外,陆元昭要是早就认识沈淮序,哪会今天跑来问自己,“要照我哥的说法,那时大嫂都还没到五岁呢,不记得也挺正常的。”原来他们早就见过。在自己还不记事的时候。陆元昭眼神靡靡地注视着桌上的水杯,淡声问:“除此之外,还有说什么吗?”沈抒泓神色复杂地,看着陆元昭,欲言又止,“其实这事应该我哥自己说。”他当真得敬佩沈淮序嘴巴的严密了。这么多年,愣是一点口风都不透,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也难怪跟陆元昭走到离婚的地步。陆元昭拧着眉,追问道:“什么?”“他暗恋你很久了。”“……”“真的,他从齐祺姐生日那会儿就喜欢你,可你那时候不是有男朋友吗——”沈抒泓犹犹豫豫地开口,“他本来想着,你和你男朋友修成正果,他也会选择祝福。”“只是没想到你们分开了。”所以,沈淮序才不顾一切地想要走上前,去抓住你的手。-从机场出来,陆元昭婉拒了沈抒泓派人送自己回家的邀请,坐上了自家的车,只让司机将自己送到了延安路,选了一家时常光顾的酒吧进去。孟漻毕业后考进了考古研究所,结婚生子,前两年攒了些钱,和丈夫盘了个酒吧下来,由她丈夫经营,就在延安路边上。陆元昭也时不时地来坐坐。今天也是凑巧赶上周末,孟漻也在酒吧里头搭把手,见到陆元昭进来,哟了一声,“稀客啊。”陆元昭同她在吧台坐下,大手一挥,只让孟漻老公调杯烈酒上来。“怎么了?”孟漻拉开她身侧的高椅坐在她边上,稀罕道:“受情伤了?”鸡尾酒的度数高,咽下去,喝得胃里头火辣辣地疼,陆元昭喘了口气,察觉到眼中一片凉意,抬手一抹,竟全是泪,也不知道是被酒精辣的还是心里难受的,她又喝了口酒,说:“让人受情伤了。”“漻漻,怎么办?”过去的那些疑问,都在今夜得到了解答。可陆元昭不喜欢这样的解答。就为了一段她所不知晓的多年暗恋,彻彻底底地付出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倒头来还要瞒着她,哪怕放弃一切随她定居在这儿,也只说是为了陆灕。为什么要这样一言不发,怕说出来惹人发笑,还是怕她会有负担?叫自己跟个负心人一样,迷迷糊糊地过了这么多年,还自诩自己等过沈淮序,只是因为没能等到他回国,才提出的离婚。分明在这段感情里,等得最久的人是他。孟漻问:“他还爱你吗?”陆元昭抬起那双已浸染了五分醉意的眼眸,点头,“爱吧。”孟漻安慰道:“那就没事,你们不还有明天吗。”还有明天吗。陆元昭摇晃手里不过十分钟就见底的酒杯,数着玻璃切面在昏黄的顶光下,折射出的细碎光斑,打了个哈欠,招手让孟漻老公再调一杯酒。喝到第三杯时,搁在吧台上的手机就剧烈地响动起来。陆元昭醉醺醺的,只觉得四四方方的天地都在旋转,她撇开孟漻的搀扶,拿起手机接了起来,大着舌头,喂了一声。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把小荔枝送到奶奶那儿了。”爷爷,谁的爷爷,是荔枝的奶奶陆凡枝,还是陆元昭自己的奶奶。陆元昭的脑子转不过弯,“谁的爷爷。”“你喝酒了。”本该是问句,却被沈淮序笃定地陈述,他礼貌地回答她的问题,“你的奶奶。”“我的奶奶——”陆元昭眯着眼睛,诚实地回答道:“我奶奶在之江。”“嗯,我正从之江往西湖这儿开。”沈淮序问:“元昭,你在哪儿?”我在哪儿?陆元昭握着手机,醉眼迷离地转过头问孟漻,“漻漻,这儿是哪啊?”“……”孟漻拿过她的手机,替她接起来,“元昭她喝得有些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