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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第1页）

这对于醉酒的人来说，无疑是个复杂的问题。陆元昭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上，鼻尖萦绕的酒气已经慢慢淡去，被那令她安神的雪松味所替代。喜欢吗。笨重的大脑有些过载，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加载出两个小时前，同沈抒泓在机场的对话。在她疑惑三个月的交往为什么值得沈淮序抛却一切奔向自己时，沈抒泓说，沈淮序喜欢了她很多年。他就这样，像个哑巴似地守着那份感情，在她身后倾尽所有。哪怕她不会回头，他也只管着闷声付出，不置一词。春雨润物细无声，可陆元昭从来都不知道，那滋养自己的绵绵细雨来自于何处，幸而种在心底多年的枯木终是在细雨的浸润下颤动，自然而然地，生出枝桠。她用力地点了下头，“应该是喜欢的吧。”当下醉意上头，满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想要将眼前男人身上扣得一丝不苟的衬衫扯下，陆元昭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份喜欢中有多少是在酒精作祟。可常言道，酒后吐真言。那自己说出的便都是心里话。时间在静谧的空气中悄然溜走，阒若无人间，她听见了面前男人无奈的叹息声，“你也不确定吗？”“……”陆元昭不再忍耐，听凭本能地攀上他的脖子，想要去堵上那片凉薄的，说不出什么好听话的唇，“这样，我应该就能确定。”“元昭。”沈淮序撇过头，硬生生地躲开她的吻，他看上去也被满车的酒气熏醉了，同她纠结最开始的那个问题，“现在，认清我是谁了吗？”陆元昭醉得分不清天南地北，他生怕她醉后迷迷糊糊地，喊出江聿的名字。那他估计会连夜去找人先给江聿超度。“你希望我喊什么？”陆元昭啪嗒一声，解开安全带，倾身，环住了他的脖子，恢复了几分清明的眼眸直勾勾地牵动他的视线，“前夫，床伴。”“还是——我现在的男朋友。”她的唇瓣不由分说地撞了上来，带着鸡尾酒的味道，生疏地，在他的下唇徘徊，学着他之前的样子，用力地吸吮。眼睛未曾闭上，好叫她看清沈淮序骤缩的瞳孔，以及之上，轻轻颤抖的眼睫。还有沈淮序眼中倒映着的那个，张牙舞爪借酒壮胆的自己。明明该很有经验，可不过须臾，在沈淮序夺过主动权后，陆元昭就泄了力。她无力坐了回去，声音还带着喘息，“回去吗？”沈淮序的声音有些哑，耳畔尽是陆元昭情动时的嘤咛，他抬手蹭去她唇畔的水渍，低低地嗯了一声。陆元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将安全带扣好，“那我要去你家。”沈淮序没反应过来原委，“为什么？”陆元昭可从来不喜欢在自己家过夜。“我不想换床单。”“……”“这是在做什么？”“我想和你试试。”沈淮序好整以暇地坐在床头，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并不加以制止，酒精作祟，她的胆子比平时大了不少。“怎么试？”他垂下眼，克制地吐息，揉捏着她腰际的软肉，意思尤为明显，“在床|上试？”衬衫领口的扣子一颗颗地被挑开，那只白玉似的手大着胆子，向下探去。沈淮序眼底一暗，他迅速地擒住那只作祟的皓腕，张开手，深入她的指缝，他的嗓音很低，“之前不是试过了吗？”陆元昭瘪了下嘴，扯住他敞开的领口，将他往自己这儿带，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语气含了几分骄纵，“你给不给。”兴致空前高涨是什么样的感觉？就好比一个人在冬日里皑皑白雪里长途跋涉，只想着寻一处地方能避寒。在山林间走一遭的陆元昭早已浑身乏力，但也不必去寻一处急于点燃的火种，她避着风，在一处山头短暂地歇脚，她翻过身，坐在伏起的山头上，呢喃道：“我要在上面。”山上的藤蔓怕她掉下去，小心地绕出，环住她的腰，带着几分忧虑，耐心地哄着她，“这样会伤到你。”“我不要。”不知是酒精壮人胆，还是心意互通后的坦然，陆元昭面不改色地说：“我就要在这儿。”居高临下的视角，让她山上的景色一览无余。“好。”高山答应了她的请求，松口的速度叫人奇怪，浑浑噩噩间想起之前的推却，她有些意外，“今天可以了？”“可以了。”陆元昭深觉自己像是地壳运动时的大陆板块，大陆碰撞，板块破裂，岩浆迸发，她被一点点地拆碎，散落在海上。这会儿她就是一片漂浮在海上的浮木，在风雨飘零的海面上晃晃悠悠，面对即将爆发的急风骤雨束手无策，她费力地想要挣脱海浪的掌控，无论如何也到达不了心心念念的岸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