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个。”另一只盒子被放在自己的掌心,打开,另一边安置了一对水头极好翡翠耳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沈淮序坐在她身边,“就让吴睿拍了一套,喜欢吗?”陆元昭端详了一阵,故意问他,“是不是差个手镯?”“我知道你不爱带。”沈淮序执起她空荡荡的手腕,两指便能环住的手腕隐隐透出青色的血管,沈淮序的拇指从腕间慢慢地延至掌心,轻轻地蹭了蹭,“从我见到你起,你手里就带着那一串沉香手串。”“嗯,我妈跟着我爸出国前,拿着这串沉香去庙里我开过光。”陆元昭摩挲着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腕间,因为方才洗澡,她将珠子摘下来放在了床头,“我就一直带着,戴了好多年。”吸引着她靠进沈淮序,陆元昭往他身边挪了些,靠进他的怀里,“我那时候不肯我爸妈走,为此还离家出走过。”“我妈那时候说,要好好戴着,等爸爸妈妈回来。”陆元昭难得同自己讲些过去的事,沈淮序坐正了些,摆出认真倾听的态度,听她继续讲,“然后呢?”他其实在期待着,陆元昭能再提一提她离家出走的事。那样自己就能顺水推舟地提到,自己小时候的确遇到过一个扎着哪吒头的女孩被关在了胡同的园子里。陆元昭垂着头,说:“没有然后了,后来他们回国,带了陈漾回来。”沈淮序小时候听长辈们说过,周砥在外派期间收养了一个孩子,是他牺牲同事的遗孤,后来长大,才知道那个孩子就是一直被周砥养在身边的陈漾。“阿漾刚来我家的时候,我不喜欢他,总觉得他会夺走爸爸妈妈给我的爱。”陆元昭回忆道:“所以那时候爸爸妈妈要带我跟我哥回京城,我也不愿意回去。”“后来呢?”“后来过了一个月,我爸我妈在京城安顿好,也给我和我哥找好了学校,但我还是不愿意回去,发现我的朋友们都在杭城,我也习惯了杭城的生活,也想陪着爷爷奶奶,就和我爸妈说想在杭城住着。”“我哥也就跟着我在杭城读书,后来高考,我爸执意要他考去京城。”“那时候爷爷的身体不好,我说家里的长辈们都在京城,那杭城总得留个人,正好我走的是艺考,拿到了美院的合格证,就去了美院。”“你说——”陆元昭侧过头,目光灼灼地望进沈淮序的眼底,她的唇边漾开了一缕笑意,“我要是那时候回到京城,我们是不是会认识得早些?”沈淮序牵住她空余的右手,宽慰道:“现在也不算晚。”如果一个人能活到八十岁的话,他们还有四十来年。哪怕错过了几年,他们也能有四十来年相伴。这个话题似乎在这温情的氛围里有些突兀,陆元昭看着上头剔透的质地,抚摸着翡翠珠子,生硬地转移话题,“这个看着价格不菲。”以她的经验来看,至少得八位数了。“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沈淮序将那串翡翠项链取出,帮她戴到脖子上,笑得像个少年人般随性,“钱赚过来,也都是要花的。”陆元昭说:“我是不敢这么花。”这种奢靡的做派放在她家,是万万不容的。“那就花我的。”沈淮序不在意地说,牵起她的手,引她往浴室走,“你去看看。”陆元昭今晚穿的是一件黑色棉麻睡衣,她伫立在浴室氤氲的镜前,镜子里,那串翡翠项链格格不入地悬挂在棉麻睡衣之上,她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脖子上的夺目的翡翠。“很好看。”沈淮序站在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将下巴靠进她的颈间,低沉地赞许,“应该很配你的那件黑色丝绒旗袍。”“再叫人做几件?”沈淮序说:“我叫了师傅来,明天来我家给你裁两身旗袍?”明天是周六,他们一早就要回余杭那边的宅子。“那我把荔枝一起带来?”沈淮序说:“齐祺不是说要带荔枝去购物吗?”“……”陆元昭看着镜中埋在自己颈间端详着自己面容的沈淮序,瞥过眼,恍然大悟地问,“你是不是一早就算好了?”趁着齐祺不在家,将她叫过去。陆元昭用点脑子想想就知道,沈淮序想做些什么。-隔天,陆元昭带陆灕回了合院,等到齐祺拖着行李箱进门,略微坐了坐,就迫不及待地要带陆灕出去逛街。陆元昭婉拒了齐祺一道出门逛逛的邀请,目送齐祺带着陆灕出门,眼看着车驶远,放心地迈着步子走到隔壁,刷脸进门。沈淮序寻来的人已在隔壁等着了,陆元昭小步地穿过园子,屋内,沈淮序听见她开门的声响,从一堆布料前转过身,朝她笑了笑,“昭昭,来看看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