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楼梯口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穿碎花裙的女人被两个民警架着,头发凌乱,脸上又是泪又是泥:“我的乐乐啊!是她!就是那个女人!我还以为她好心,谁知道她这么歹毒,乐乐才八岁啊,你怎么忍心……啊……”女人突然朝着林北一扑来,眼里满是妒恨,见她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周茵右脚微微后撤,已经做好一脚解决的准备,却见周围警员一把将那女子扑在地上。那女子被扑倒在地,反扑不成,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音尖锐如鬼魅,响彻在整个小区里,令人毛骨悚然。周茵见女子扑倒在地,呼出一口气。以林北一的性子怎么会让这么个小孩经常来她家?“你认识林教授?”女人猛地瞪向林北一,眼神怨毒:“哼!她怎么敢妄称自己为教授的,这么大年龄还不结婚,还老让乐乐去她家里,我真以为她好心呢,现在看来竟是有虐待癖,甚至还杀了乐乐。”“你……”周茵倒是没想到这女人的嘴这么脏,恨不得上去扇一巴掌。可林北一依旧满眼空洞,没有任何反应。周茵怜惜的紧了紧手臂,将那人往自己怀里揽的更紧了一些。“她是杀人犯,你们不抓她,抓我干什么?”女人自然看到了揽着林北一的周茵,她面目狰狞的喊叫着。众警员纷纷看向周茵,眼神复杂。“在没有查清之前,你们都是嫌疑人,没什么区别。”众警员的目光周茵自然注意到了,可她依旧无视着,淡淡说道。“将他们都拉到警局,我们慢慢审理,不要让她妨碍我们侦查。”郑天一得到命令,立马挥手让警员将激动的跳着的女人押到警车上。只是他看着周队怀里的林教授,犹豫道:“周队,林教授……”本想让林北一多观察一下四周环境,之后好自证清白,可见她此刻失神的状态,怕是不会有什么发现。她将林北一揽到自己跟前,让那空洞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林北一,我不管你听不听得见,你现在都要听我说,孩子已经死了……”林北一明显的身体抖动,眼里闪过恐惧与痛苦。周茵咬紧牙关继续说道:“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查明事情原委,找出真相,还孩子一个公道。”“你现在这样萎靡不振没半点用,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那就拿出你的实力来,不要让这孩子白白信任你。”说到后面,周茵几乎都是颤抖着说,她既看不得此刻林北一的脆弱,又不忍心她这般无助,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自己查明真相,来证明她的清白。可她也明白林北一的骄傲,这样一个清冷倨傲的人又怎么允许别人代替她自己来自证清白?她相信此刻脆弱的林北一只是因为看到孩子的尸体,而短暂失神,相信她很快会恢复成原先那个理性的,逻辑严谨的林教授。就在周茵着急的观察着林北一的状态时,突然感觉到怀里一软,林北一竟完全扑到自己怀里。那柔软娇嫩的身体此刻完全靠在自己怀里,周茵一阵失神,只是感觉到林北一颤抖的身体以及抽噎的声音,周茵眼里闪过一抹痛色,她疼惜的伸出手将林北一拢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林北一,别怕,我在。”这轻柔的声音响彻在林北一耳朵里,回转,翻腾,让得失神的林北一突然定下心来,荒芜的内心竟是少有的感到安定。寻证雨还在敲打着窗玻璃,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像是要把这老旧的屋子敲出个洞来。周茵安顿好林北一和那名情绪失控的母亲,转身重新走进案发现场,法医已经完成了初步勘查,正在收拾器材。她戴上手套,先是在客厅里缓缓踱步。地板是浅色实木,被雨水从门外带进来的泥脚印凌乱地延伸到客厅中央,又戛然而止——那里正是乐乐倒下的地方,此刻只留下一圈用粉笔画出的轮廓,以及轮廓边缘未被完全清理干净的暗红血迹。“周队,这地板太干净了。”一名年轻警员在旁低声道,“除了死者周围和门口的泥脚印,其他地方几乎一尘不染,连点灰尘都没有。”周茵点点头。林北一的洁癖她是知道的,可这干净里透着股不寻常。她弯腰细看那些泥脚印,大小明显属于孩童,和门口那只小熊拖鞋的尺寸吻合,但脚印的深浅不一,靠近门口的较深,往客厅里走却越来越浅,到最后几步几乎淡得看不见——不像是正常走动,倒像是孩子在极力忍耐着什么,脚步发虚。视线移向沙发,沙发套是浅灰色的棉麻材质,叠得整整齐齐的抱枕放在一角,其中一个抱枕的边角有些微的褶皱,像是被人匆忙抓过。周茵伸手摸了摸抱枕内侧,触感微凉,却在角落摸到一小块硬硬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