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她的皮肤跟溃烂一样,还当她是得了病。”乌禾捏着下巴道,转而她看向檀玉,“所以你早就看出她用了易容术,你怎麽不早告诉我,我还当你喜欢她。”
他侧目看了她一眼,“觉得没必要。”
“怎麽没必要。”乌禾蹙眉,生气道:“她还邀约我去喝茶,你也不怕她看上我的皮,把我的皮扒了。”
檀玉云淡风轻道:“你身上有我的蛊虫,她早年从囹圄山出来,闻得出蛊虫的气息,她不敢。”
“什麽?”
乌禾一愣,紧接着一只黑黢的蛊虫摇晃着触须从她袖口爬出,跳到檀玉身上。
“你什麽时候给我下的蛊?”
他平静道:“你骂我喜欢人有夫之妇,丧尽天良的时候。”
乌禾抿了抿唇,“是你自己不解释。”
“觉得没必要。”他还是那句话。
少年大步往前走,少女提着裙在後跟,有些吃力。
“你说施浪首领突然暴毙而亡,会是商慕荆干的吗?”
“我的蛊虫在他身上闻到了枯心草的味道,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寻常大夫难以察觉,他印堂和眼下发黑,看似是疲劳所致,实则是中毒已久。”
“那看来是商慕荆干的了。”
乌禾手里握着一摞信,里面密密麻麻是商慕蕊十馀年的少女心事,商慕蕊和商慕荆的点点滴滴。
它们塞在被人遗忘的西院小破屋里,抽屉上堆了一层厚厚的灰。
直到檀玉和乌禾打开,才重见天日。
远处灯火通明,长廊寂静幽暗,风扬起少女的裙摆,她追在檀玉身後问。
“商慕蕊爱商慕荆,可是商慕荆爱商慕蕊吗?”
“我不知道。”
少年不懂爱的味道。
檀玉低眉看了乌禾,步子不经意慢了一些。
乌禾的肩渐渐和檀玉的胳膊齐平。
她蹙了蹙眉,“爱分很多种,亲人的爱,朋友的爱,情人的爱,我不知道商慕荆对商慕蕊是哪种爱,但在这世上,商慕荆最爱的人是商慕蕊。”
她叹了口气,“只可惜,商慕荆最後被权力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忘了爱商慕蕊。”
转而,她又擡头瞪了檀玉一眼,“你们男人都是如此,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不会珍惜眼前的人,说什麽爱不爱,最爱的还是自己。”
檀玉皱眉,觉得她很莫名其妙,一会感慨他人之情伤神,一会又唾弃他人,最後还嗔怪上了他。
但是,她说得也没什麽错。
“我的确如此。”他眼底掠过一丝嗤笑,“只不过,我也不爱我自己。”
他厌恶这世间上所有的人,包括自己。
楚乌禾道:“没关系,我爱你呀。”
檀玉一愣,看了眼她的笑靥,摇了摇头,“不需要。”
他大步走向夜色,乌禾懒得再在身後追,望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下头。
商家一夜死了三个人,对外传,首领暴毙而亡,洞房花烛夜失火,新郎新娘意外而死。
司徒雪查出首领身上的毒是枯心草私下禀报了南诏王,与此同时,暗探查出童家小姐非童家小姐,而是少主之妹商慕蕊,背後之事也紧跟着水落石出。
南诏王压下此事,没有公布真相。
继兄继妹成婚,乱了人伦礼教,此乃大丑,不可外传。
南诏王望着屋内用早膳的儿女们。
楚乌涯吃了块栗子糕,不是他的口味,记得是楚乌禾的口味,伸手给她。
楚乌禾皱眉,十分嫌弃地摇头,不要楚乌涯吃过的东西。
小王子委屈地哦了一声。
没一会,乌禾用筷子夹了块绿豆糕在檀玉碗中,说这个好吃,檀玉平静地把碗挪开,又换了一只碗。
说筷子她用过,上面有她的唾液,沾了栗子糕,又沾了他的碗,他不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他嫌弃。
小公主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
把碗里的绿豆糕给一旁的楚乌涯,小王子用手捏起,吃得津津有味。
南诏王满意点头。
好在他的儿女们手足情深,温馨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