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在南诏都城一样,依旧是些体己嘱咐的话。
乌禾还是没来。
自上次她生病爬上他的床,就待在屋子里没再出来过,檀玉也没在意,顺应日子流逝,一直到上路的日子。
南诏王道:“乌禾这孩子,怎麽跟在都城一样,都不送送兄长,还有乌涯,不是早解了他的罚吗?兄长远行,做弟弟的总要过来送送兄长,偏兄友弟一点都不恭,一天天就知道给我闯祸。”
王後道:“王上先前罚狠了,叫乌涯跪了两夜一天,把膝盖跪伤了,乌涯这几日躺在床上都没出过门。”
“才两夜一天怎麽会跪伤,不过不出门也好,乖些,省得给我闯祸。”
转而他又慈祥地看向,他唯一“乖巧听话”的孩子。
“路上小心,若有什麽事,就给宫里传信。”
檀玉颔首,擡眸看了眼施浪城,折身离开。
马车滚滚而去,驶向囹圄山。
首领府内。
楚乌涯扛着两包袱,两腿活蹦乱跳,兴致勃勃道:“阿姐,我都准备好了,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冲,本王子已经感受到神山的召唤了。”
乌禾最後问,“你真跟我走?”
“那当然了,我可不想回王宫,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岂能那麽轻易回去。”
乌禾点头,她也不想回王宫。
抄起桌上的包袱,“走,我们现在就走。”
暮色降临,山边快殆尽的红光交织漆黑的夜。
乌禾吃了从檀玉那偷的药,蛊痛被压制住,心脏还算好受。
楚乌涯扒开稻草,露出一口狗洞,“看……”
乌禾捂住他的嘴巴,叫他声音小些,外面有人把守,若被发现,他们就前功尽弃了。
随後从袖子里取出从司徒雪那偷的迷魂香。
楚乌涯擡手,竖了个大拇指。
姐弟俩相视一笑,点燃迷魂香丢出狗洞,赶忙捂住鼻子。
守在狗洞的两个羽仪卫,听到动静,低头一看冒着烟的竹筒子,低头一瞧,紧接着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楚乌涯捂着鼻子从狗洞里钻出来,踩灭迷魂香,又赶紧拉着乌禾出来。
“小爷我终于自由了。”
乌禾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声些,等会把人招来了,我们都别想自由。”
楚乌涯警惕地环视四周,“是哦,那我们赶紧走。”
天边最後一抹残阳被暮色吞噬。
远处一抹火光,乌禾眯着眼一愣。
回过神赶紧往後跑,羽仪卫伸手挡住她的方向。
那抹火光愈来愈近,南诏王的脸逐渐清晰。
“我便知道,你们不会安分守己。”
楚乌涯擡脸,嬉皮笑脸,“父王,我就知道,你最懂我了。”
“闭嘴。”南诏王厉声呵斥。
楚乌涯又低下头去,哦了一声。
南诏王看向一旁低着头,沉默不言的乌禾。
问:“你们究竟要胡闹到什麽时候。”
乌禾擡头,“您常说阿娘溺爱我,我恃宠而骄,不知天高地厚,可您不也是把我关在笼子里,不允许我离开南诏都城半步,阿爹,您在怕什麽。”
她眼睛直直逼问他。
南诏王道:“阿爹这是在保护你。”
乌禾摇了摇头,“阿爹,女儿长大了,不能一直像个孩子,活在您跟阿娘的庇佑下。”
“这又何妨,阿禾,父王希望你一直是个孩子,一辈子都无忧无虑,现在是父王保护你,未来你做了南诏王後,会是你的夫婿守护你。”
火光忽明忽暗照在南诏王的脸颊,皱纹在岁月里悄无声攀爬,仔细瞧,威严的君王已沧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