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恕低头进了芳菲厅,虚怀等人都在,有缺身旁果然坐着那名红衣女子。看来她猜的不错,这正是因为捕星司而举行的议事。李恕走到赵灵运身边放下托盘,赵灵运不快道:“怎么那么慢?”李恕只当没听见,倒了一杯梅子茶递给赵灵运,好心提醒他:“这茶才冰镇过,仙师可要稍等片刻再饮?”“别磨蹭了,一会儿冰化完了。”“是。”李恕看着赵灵运仰头把茶灌进口中,然后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赵灵运面容扭曲,猝不及防含了一口幽冥寒冰化成的水,冻得他舌头僵直,话都说不利索了:“李、李……”虚怀面露疑惑:“赵掌门,你怎么了?”赵灵运有火没处发,李恕问过他要不要等会儿再喝,他没答应,现在骂太冰了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蓝喝!”赵灵运撂下杯子,含着麻木的舌头生闷气。李恕退到一旁,众人的注意力都在红衣女子身上,无人在意她一个小侍从。有缺起身向众人介绍:“这位是捕星司掌司晏时萋,同我一样找了徐羚多年,希望诸位同意她和我一起进入乱葬岗。”赵灵运正在气头上,闻言马上表示反对:“有缺大司,李真把四炼大废当陈亲四寺办的了吗?昨天提个要求,今天又提个要求。”有缺解释道:“乱葬岗地形复杂,昨晚我与虚怀道长、沉璧上人找了一夜,没有找到任何徐羚的踪迹,多半是他有意藏起来了。晏掌司擅于地形勘探,若是有她相助一定能够事半功倍。”李恕垂着眸子,昨晚沉璧在乱葬岗,那斗篷人是谁?赵灵运哼了一声:“辣根不嫩让她进了,四炼大会四什么地方,如果她心怀不轨借助地心涩下陷阱,我们的弟子就危险了。”晏时萋正色道:“在下绝不会有如此行径,赵掌门若是信不过我,可以和我一同进去,全程监视我的言行。”“我为何要多此一举,只要李不进去不就没问题了。有缺大司,昨天我们已经退了一步,今天你又得寸进尺,这合四吗?”沉璧神色淡然,却是最先开口:“赵掌门的话不无道理,试炼大会干系重大,我相信有缺大师只为找人,但是那么多弟子的安危我也不得不考虑。”甘行芳咳了两声:“此事在下的看法与沉璧上人一致,还望有缺大师能够体谅我们的心情。”捕星司的名声毁誉参半,其中最受争议的一条便是结交邪魔外道,如今要找的又是一个厉鬼,赵灵运一指出来,沉璧与甘行芳果然都站在他那边。五人中三人已经表态,虚怀的沉默也是一种态度,有缺只好退而求其次:“找到徐羚之前,希望诸位能够同意晏掌司留在静雪山庄。”赵灵运仍旧不乐意,直到有缺承诺倘若出现意外由他一力承担事情才终于落定。李恕听了全程,暗想试炼大会牵扯的事情真是越来越多了,不过这样未必不是好事,水浑了就顾不上她了。出了芳菲厅李恕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等任流白,这次水镜一有波动她便拿了出来,任流白的声音随即响起:“你回来吗?现在屋里只有我和灵犀,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李恕还没说话,又听见放寒山在她身后打趣:“又见面了朋友,我可是等你好久了。”这人简直阴魂不散,李恕顺势把水镜滑进袖中:“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放寒山摇摇扇子:“我不是说了嘛,我想向你打听个人。”“谁?”“李恕,也可以叫她迦楼罗、尊上、魔尊大人。”大结界一别李恕是带着伤走的,事后放寒山越想越觉得李恕当时的状态不对劲,毕竟那可是虚怀,没有几人能在他手里全身而退。他试过去找李恕,可惜魑魅一直对他严防死守,他最接近的一次也只是到了磷墟门口。放寒山用扇子遮住下半张脸,神色颇为认真:“如果你是魔族的话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多,你悄悄告诉我,李恕现在怎么样了?”打听消息打听到正主头上,李恕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认定我易容了?”“很简单啊,想要隐藏身份确实是越不起眼越好,但是怎么可能有人长成你这样?我绝对没有贬低你的意思,而是普通到极致就是不普通了。”她就知道放寒山没有证据,不过倒是让他歪打正着猜对了。李恕似笑非笑:“公子,我说我没易容你不信,那我说李恕没事你就信了?”“这个嘛……”放寒山卡壳了,纠结半晌,最后不知他想了什么,悻悻收起扇子,“你说的也是,算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