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三年里早已渐行渐远,又像从未离开过对方的心底,沉沦地清楚明白。
又有人过来攀谈交情,还引见了某个副行长。
孟独墨起身与那两人握手,废话半天以後才终于又喝一杯,得以坐下。
他的动作终于有些醉意,垂手时不小心擦过林山砚的手背。
男人下意识看过来,客气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林山砚反而没有反应,桌沿下的手径自伸过去,虎口握在他的手腕前,干燥又细密的触感骤然放大。
男人本能地要挣开,却仍然被牵着手腕,他看向林山砚,却发现对方擡眸望着自己,眼里一片朦胧水汽,像要流眼泪又像要笑。
孟独墨再度用力,可仍被他牵着。
执拗地,徒劳无功地,不知所措地,不肯放手。
“你喝多了。”他低声说。
林山砚笑着点头,眼眶红着,此刻也不知道还能再说什麽。
男人的手覆上来,控制着他,一点点地松开两人的链接。
在分开的下一秒,却仍是着魔地反手握住,十指骤然间交缠到最深处,用力到两个人同时都痛起来。
林山砚痛得酒醒了一瞬,仍是像被淋湿一般看着他,眸子深处夜雨淋漓。
怒意与痛意在孟独墨的心口骤然升腾。
他从未觉得公平。
为什麽,那麽多人可以完整地以人类身份度过一辈子,那麽多人可以和爱的人白头偕老。
为什麽他和林山砚不行,为什麽就是不可以。
他松开他,把自己的领带结压紧,起身时冷声说:“我出去抽根烟。”
林山砚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会儿,等随波逐流的摇晃感消失以後,缓慢地起身,去找洗手间的位置。
他今晚真是喝醉了。
他得去好好洗个脸。
正是上菜的时候,宾客们都守在桌前,洗手间里有残馀的烟味。
林山砚洗脸时有些茫然地想着,这烟味好熟悉。
下一秒,他被蓦地拽走。
意识因为神经被麻痹而放空一刹,像是只听见砰得一声,世界就从洗手镜前转到狭小的内间里。
孟独墨吻上来的那一刻,狠得像是要发泄所有的怒意与恨意。
可唇是软的,吻是烫的,甚至怕弄疼他。
林山砚已经醉得有点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习惯性勾着他的脖子,还被亲得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呢喃声。
他的嗓音清沉如寒泉,又因醉意带着些勾人的意味。
男人不肯让他乱动,单手把他的双腕都固定在高处,吻得长驱直入。
“换气。”他压着异样感,警告道:“别出声音。”
青年眼角挂着泪意,很听话地点了一下头,仍不确定自己现在站在哪里,为什麽动不了了。
孟独墨蓦然後退一寸,仍未松开他的双手,在确认林山砚此刻到底有多醉。
他在趁人之危。
林山砚反而缓慢地扬了个笑,似共犯般微微侧头,即便是被束缚着手腕,也尽可能地身体前倾,轻轻地吻上男人紧抿的唇。
如猎物自愿献上血肉,懵懂又无知地亲近着捕食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