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眶湿润了。
这麽多年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梦中听见家人的说话。
不是数十年前?的那场梦魇,也不是回忆。
他们终于肯入梦来见她了。
她的头脑能清楚意识到这是一场梦,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破坏眼?前?的场景。
楼晚桥擦去眼?泪:“爹爹,娘亲,大姐二姐,娇娇就快要做到了……娇娇不会让你们蒙冤……”
“也绝不会让如你们一般良善的人失望……”
“我的好娇娇,这般辛苦,累坏了身体可怎麽办啊,”娘向她伸出手来,却好似隔着很长一段距离,“你要好好吃饭,多穿衣服,无论?如何你的身体最重要。娇娇,你开心平安比什?麽都重要。”
“娘!”刚擦干的泪水又落了下来,她忍不住嚎啕大哭,“娘亲,娇娇好想你们……”
眼?前?一切如云烟般慢慢散去,楼晚桥睁开眼?睛,眼?前?模糊一片。
脸颊上热热的,她又眨了眨眼?,这才勉强能够看清。
脸上好像有什?麽东西在动,她又转了转眼?珠,看见闻雪驰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
他垂着手,拇指轻轻擦过她的眼?底。
“燕归?”
“嗯,我在。”闻雪驰低低应声,收回了手,转而去桌面?不知在摆弄什?麽。
“我昏了多久?”
“一天一夜,这是第二日了。”闻雪驰声音有些哑,他再转回身时手中捧着瓷碗,“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先喝药吧。”
楼晚桥不再言语,她这才发?现?自己?鼻头酸涩好似被堵塞住了,眼?睛与脸上都是湿的,当是梦中哭过。
一想到方才的场面?都被闻雪驰看见,她就有些不太?好意思。
楼晚桥被扶着半靠在枕头上,就着闻雪驰递来的碗低着头把药一口气喝干净,而後呼出一口气:“好了,与我说说情况吧。”
“黎御澜在你的体内种了蛊毒。”他语气严肃,“……蛊虫藏在他的血中,他死?,你也活不了。”
“他现?在在哪?”
闻雪驰沉默了一下。
“……好吧,我知道了。”
听他这麽一说,楼晚桥大概能猜出来之後发?生的情况,也勉强能够理解黎御澜有违常态的举动了。
知道带不走她,心中又不甘心,于是趁机将蛊毒种入她的体内。又以自杀为要挟,在闻雪驰的眼?皮底下跑了。
还真是……难缠的对手啊。
楼晚桥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最好了心理准备,但没想到会被黎御澜算计成这个样子。本来以为她是钓鱼人,没想到被鱼反咬一口。
“子照,你不会有事的。”闻雪驰低声道。
“嗯?放心吧,黎御澜现?在还不会动手,至于其他的,我能想到办法……”
她想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在危急关头明明很能忍,怎麽安全时疼痛反而难忍起来。
“子照,”闻雪驰心头一紧,赶忙拉起她的手仔细查看,“……别乱动,我为你换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