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
“纹的什麽?”
“捕梦网。”祁昂神色淡淡,擡眼,抓住温知新投来的视线,“不想做梦了。”
温知新慢条斯理地喝完一口汤,说:“多梦应该去看中医,纹身没用,捕梦网也没用。”
“是吗?之前有个人跟我讲捕梦网有一点用。”
“她骗你。”
祁昂轻笑,“这样。”
姜寐和傅云星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俩人又在打什麽哑迷。
吃过饭,祁昂接了通电话,易捷打来的,说江虞那边出了点问题,要抓紧回去解决,已经订好机票了。
“你在哪呢?我让小贺开车去接你。”
祁昂报了个地址。
“要走了?”温知新一下精神起来,刚才晕碳食困的仿佛不是她。
祁昂无奈地笑了一声:“嗯。”
“走吧,我送你下去。”温知新特别积极,雀跃到她身上那件雾霾蓝色短袖好像都明亮了几分。
祁昂受宠若惊,微微睁大眼睛,再三确定,“真的吗?”
“当然,走吧。”温知新热切地推着他往门口走,反手关上了门。
在电梯里,温知新把一个盒子递给祁昂,“还你。”
祁昂都不用看就知道是什麽。
“许妄送的就可以收,我送的不可以,是吗,为什麽?”
温知新对上他的眼睛,“因为这会让我觉得我很蠢。”
即使分开不见,祁昂还是可以送她礼物,知道她近况,如此游刃有馀,轻而易举,那麽她刻意的躲避算什麽,自欺欺人吗?
温知新讨厌祁昂对一切都唾手可得的样子,也讨厌自己做的一切都好像无处遁形。
好像所有人都可以随意插手她的感情生活,七年前她要为顾鸿扬的利益丶温倩的事业让步,七年後当她的生活步入正轨时祁昂又要跳出来拿旧情昨爱来绑架她。
凭什麽。
不公平。
“可能爱是很重要的事情,但我现在不想要,那麽它就是负担。”
温知新声音干净清脆,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黑色长发披在身後,明眸皓齿,表情冷漠淡然。
“你要成为我的负担吗?祁昂。”
祁昂没回答,裹着热气的夏风仿佛停滞在他和温知新之间,凝结成一道屏障。
似水流年,十七岁到二十四岁是太遥远的距离,心动也变成沧海桑田。
他近乡情怯,不得章法。
一时间两人都在沉默。
行人道铺的是透水混凝土砖,波浪形状,像苏打饼干。
俊男靓女相对而立,表情都淡漠,又是一道风景。
“那和和跟好好呢?”
“什麽?”
“你不想看见我,那你想看它们吗?”祁昂低声,“和和还在玩你送它的玩具,好好跟小橘长得很像。”
“我明天回江虞,估计要待四五天,它们不能经常坐飞机,所以可以拜托你照看一下它们两个吗?”
祁昂表情认真,言辞恳切。
居然挟猫猫以令知新。
这个人,实在太狡猾。
“你听不懂我在说什麽吗?祁昂。”
温知新真心实意在问,她刚才的每一个字翻译过来明明都是“离我远一点”,为什麽这人还要凑上来,甚至要拿小猫当理由。
太无耻。
祁昂攥着那个盒子,棱角硌的他手心痛,声音冷的好像可以结冰,“我要听懂什麽?温知新。”
他眼睛泛红,好像又要落泪。
这瞬间,温知新脑子里闪过一个很荒谬的念头:她当年在祁昂面前掉过太多眼泪,所以再见面,祁昂也要把这些眼泪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