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夏道:“他……”
外面又闹出一阵吵骂,是张济良得知自己的属下在文辉阁前闹事赶来收场。
林佩示意贺之夏继续说。
贺之夏怕人进来,赶忙道:“他在出征之前让宝钞提举司多印了二百万两的宝钞,用这钱备足军需,再由河中卫秦招将军转运至朔北。”
林佩胸口涌上一阵浊气,咳嗽起来。
贺之夏道:“林相保重啊。”
林佩抽出帕子掩唇:“不妨事,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劝大家散了吧。”
竹帘撩起又放下。
贺之夏走到外面,只说一句话便让前来闹事的众人没了脾气。
——“你们到底是想替陆相说话还是戕害他?!”
张济良道:“贺尚书,对不住,是我管教不严,这就让他们回去上书请罪。”
众人悻悻散去。
温迎处理完前堂的事,走进书房。
军报三三两两散落在地上。
林佩裹紧了毯子靠在榻上,面庞却蒙着一层薄汗。
温迎关切道:“大人突感不适吗?”
林佩道:“尧恩来了吗?”
温迎道:“他刚送来口信,说一个时辰之后请于尚书一并来。”
细看之下,林佩的身子在微微发抖。
温迎知道近几个月林佩不寐症严重,咳嗽又经常发作,难得休息,于是不再盘问具体的情形,只换好茶水,掩上屏风,退出去静候。
一个时辰后,尧恩和于染准时出现。
“林相,下官等来了。”尧恩进来打声招呼,在墙边的椅子坐下。
于染瞧见林佩的气色,先上前嘘寒问暖一番,再行礼,才入座。
林佩道:“齐光,年初我与尧尚书商量过《盐引稽核则例》,想要规范盐引签发流程,你也看一看。”
尧恩拿出那本手稿。
纸页边缘有些翻卷泛黄,其间又加了几页附注。
于染接过来,小心地翻阅着。
林佩道:“你有什么意见吗?”
于染笑了笑,抬起头道:“醉翁之意不在酒,林相现在提出规范盐课,无非是想把宝钞提举司今年多印二百万两纸钞的内情查清。”
林佩道:“把话说开也好,这两天事情就要定性,我希望你可以配合。”
于染挥起衣袖,指向北方:“乌兰大捷……”
“得知乌兰大捷,我心里比你更高兴,咳,咳。”林佩掀开毯子坐起来,接着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