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段文裴以为秦慧总会有所收敛,没曾想,她绞着耳际的发丝,了悟地挑了挑眉。
“姑母果然说得没错,表兄是个正人君子。”
她不再急着靠近,而是缓缓踱步向前,“可我觉得表兄的话不对,我喊你表兄不是因为姑母,而是我觉得你和另外两个表兄一样,都会成为我最亲近的人;至于是不是未婚夫妻,爹娘已经在和姑夫姑母商议下聘的事,表兄的意见其实并不重要。”
当最後一个字说完时,秦慧已站到了他身侧。
她往前一扑,楼住了段文裴的脖子。
浓郁的脂粉味瞬间直冲天灵盖,段文裴冰冷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就在她垫脚往上凑时,有坚硬的物什抵在了她腰腹处。
馀光里,是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松开。”
段文裴垂着眼皮盯着她,如看死物一般。
秦慧笑意未变,“若我不松呢?”
匕首猛地刺穿衣服,浅浅地滑进了肉里。
感觉到痛意,秦慧退开了些,却依旧没有松手。
段文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良好的修养让他不会轻易对女子动手,但上赶着找死,他又何必手下留情。
正欲荡开内力把她掀翻出去,秦慧突然擡头看向他道:“表兄就不想知道,我大舅到底是否会同意出兵?”
秦慧的大舅便是驻守西北的长毅将军,也是此次他入蜀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段文裴看着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脸,把匕首往外拔出了些。
“说说看。”
秦慧笑意一收,垫脚附耳低语。
从南絮和殷瑞珠的角度看去,这二人很是暧昧。
殷瑞珠有些担心地看向南絮,只见她刚才还绯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
她怔怔地看着前方,晃了晃脑袋,突然大声问殷瑞珠,“我是不是醉了。”
殷瑞珠忙去捂她的嘴,却被她摇摇晃晃地躲开。
她扶着墙壁跳下矮凳,晃悠悠地去拿桌子上的酒盏,擡手仰头,呼噜咕噜,喝酒就如喝水般往下灌。
殷瑞珠暗骂一声,忙去夺,却被她一把挥开,踉跄地往门口去。
房门被推开,她醉眼朦胧地朝着隔壁厢房走去,却被秦家的下人拦住。
有人在她耳边不停嚷嚷,南絮用手根敲了敲昏昏沉沉的脑袋,使劲地去够那扇房门。
她就是想问问,她又敲了敲,问问他,问问他。。。
“哪来的醉妇,快把她丢出去,别冲撞了我家娘子。”
眼看就要够上,身子被人猛地一推,眼前瞬间天旋地转,身子腾空的刹那,泪花模糊了视线。
她。。。就是。。。想。。。问问。。。
“你们干什麽?”
“阿絮!阿絮!”
“夫人?!”
。。。。。。
南絮觉得自己像朵轻飘飘没有分量的云,拂过草地,荡过山岗,最後吧嗒一下跌在泥土里。
泥腥味糊了她满嘴,她恨不得把手伸进嗓子眼里呕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