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呕”
她猛地起身趴在床沿,一阵接一阵的吐,像是要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有人轻轻地拍着她的背,等她吐完扶起她,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喂她水喝。
她觉得自己还是朵云,闭着眼靠了过去。
殷瑞珠捂着鼻子,让下人赶快把秽物端出去,一回头,就看见南絮像没骨头样软软地依偎在段文裴怀里。
而这位一向对什麽都淡淡的魏阳伯,正接过丫鬟递过去的帕子,仔细地给南絮擦脸净手。
殷瑞珠松了松手,又皱着眉掐了回去。
阿絮呀阿絮,不是我嫌弃你,这味道实在是。。。她在心里给段文裴默默竖了个大拇指。
“时辰也不早了,阿絮这有我照看着,伯爷还是回吧。”
段文裴正小声哄着南絮漱口,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听见了,乖乖地张嘴喝水,段文裴往她颈後一点,她又乖乖地张嘴吐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殷瑞珠看见段文裴额头冒了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转头看向殷瑞珠,“你来?”
殷瑞珠紧紧掐住鼻子,挣扎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可你们已经和离,你又有了未婚妻,若是待在这,怕是不妥。”
他沉思片刻,“这样吧,让南絮决定我留不留。”
殷瑞珠:。。。。。。
她看着他低头凑近南絮耳边问,“南絮,要不要我走。若你放我走就点点头,若是不愿便别说话。”
殷瑞珠:。。。。。。
其他人:。。。。。。
段文裴一脸坦然地把南絮往怀里搂了搂,“殷姑娘,我不追究你带她去喝酒的事,你便也别强人所难地赶我走,如何?”
!
什麽什麽,到底谁追究谁啊!
怎麽还倒打一耙!
“哎,我说伯爷,咱做人是不是也得讲个道理,到底是谁薄情寡义才和离几天就陪别的姑娘吃饭喝酒,还搂抱在一起,我觉得你这纯粹是做贼心虚—”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殷瑞珠被馀荣连抱带拉地拽了出去,下人们鱼贯而出,等屋里终于安静下来,段文裴缓缓低下头,伸出手摩挲着怀里沉沉睡去的人儿。
这几日,他几乎每晚都做梦。
梦里天地空茫,她的身影总是距她十步开外,他努力地追赶,好不容易追上,她立于门边,素手执笺,笑得从容,对他说,“请伯爷允我和离。”
他骇得呼吸骤停,不知在梦里撕碎了多少张和离书,才喘着气从梦中惊醒。
如今,把人抱在怀里,连日来的害怕和惊吓终于有了着落。
他挥手灭了烛火,抱着她滚进了床帏深处。
南絮迷迷糊糊嘤咛了声,把手伸出被外。
身侧之人喃喃低语,哄着她把手放进被中。
雪色映入屋内,洒下一室清幽,也照着床上那对交颈鸳鸯。
此刻,世间纷扰皆止,只有他,和他怀里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