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卫营的人除了监视他以外,自然也要摸清楚蜀地如今具体情况。
萧静自不必说,虽看着日日在灾民中走动,但打探消息的最佳途径不就是深入百姓嘛。
而她手底下的那些暗卫,则是成天不见人影,这时候翼王府和赵家时不时传出几件下人失踪的事情,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这些暗卫。
“萧静不会告诉我的,但我看她有时候愁眉不展的样子,估计也顺利不到哪去。”
要麽就是什麽都没查出来,要麽就是查出来些什麽,却不是他们想要的。
暗卫是半月向京都禀报一次情况,再这样下去,宣武帝该动怒了。
段文裴不觉意外。
赵家本就藏的深,翼王能在入蜀後这麽久,和赵家相安无事,甚至赵明丞有时候还会给他三分薄面,便可看出翼王此人不简单。
“对了。”谢晋拍了他两下,“萧静怎麽突然对你不那麽上心了,我听说是嫂夫人那日和她说了什麽,你不好奇嫂夫人到底如何让她转变心意的吗?”
段文裴摇头说不想知道,“女人的心思你别猜,猜出来就没意思了。”
谢晋呆住,没想到一向淡漠的段文裴竟然也能说出这麽深刻的话来,果然,一旦碰了情爱,总会让人明白许多道理。
那边萧静招手示意他过去,她最近总是这样,故意躲着段文裴,即使在她视线范围内,她也装没看见。
其实他有句话说错了,萧静也未必已经转变心意,只不过是在刻意纠正自己而已。
谢晋挥手回应她,耸了耸肩膀,边背着人解开裤腰方便,边继续道:“罢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道理我已经深谙其道,现在苦的是你,秦氏留得那两个丫鬟你瞧着怎麽样,回回从你屋外过,都能看见那两丫鬟巴巴地望向院门处,有几次,被南大公子瞧见了,恨不得替嫂夫人收拾了这两人。大舅哥在这,你可得悠着点。”
段文裴不喜提起这茬,南絮虽没在他面前说什麽,但总归有些膈应人,幸好这几日南絮装修铺面缺几个人打杂,天不亮他就看见南絮把人叫走了。
“你看见大哥了,我已经好几日没见着他,他在忙什麽?”
“这我怎麽知道,你自己的大舅哥,你自己去问。”
不过话赶话,段文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转身做事去了,路过府衙临时设置的帐篷外,他与李湛打了个照面。
李湛阴沉着脸,与他擦肩而过。
段文裴脚步不停,走进帐中。
这场大雨已经歇了好几日,连日放晴,府衙的人行动快速,灾情得到了控制,再加之京都运来的粮食,妇孺老幼至少不愁饿肚子。
司马循神色凝重地把一叠账目递了过来,指着其中一处叫段文裴看,“京都批下来的银子数量对不上。”
段文裴翻看两页,看出了问题所在。
不仅数目对不上,连假账目制作的都很粗糙。
赈灾银是要经过赈灾厂,分发至各县衙,再由各县衙分发至灾民手中,如今数目不对,必然是其中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有人贪了银子。
段文裴阖上账目,手指扣着桌面沉思,“马上要过年了,我先找银子给你补上,百姓已经够苦了,再没银子过年,更没了盼头。”
司马循喜不自胜,知道自己没找错人,“伯爷不愧是伯爷,比那个劳什子驸马强,明明他是此次主赈官,却说是我没看住银子,责任全推下官头上了。”
难怪李湛脸色阴沉,段文裴哂笑,有些疲累地仰靠进椅中,吩咐道:“只是此事莫要声张,就当不知道。”
都是聪明人,司马循自是点头应承,见他正高兴,段文裴旁敲侧击,“夫人先前与大人商量药铺借官府名义之事,太守大人考虑的如何了?”
司马循笑意微僵,不过转瞬又恢复过来,他搓着手犹豫着,“这个。。。这个嘛,自是全凭夫人伯爷做主。”
段文裴‘嗯’了声,如负释重地松了口气。
再搞不定这事,南絮又该撵他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