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70章如此四季流转,皆有过她相伴……
一切都始料未及。
沈卿尘身体僵直,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或是回抱或是推开,或是开口应她,竟一桩也未做。
只像个磨合乐一般由江鹤雪抱着,盯着她发髻上羊脂白玉的蝴蝶发簪,不合时宜地想。
她何时自己去打了一支白玉发簪?
是王府那些都看腻了,不合她心意了?
那便再多挑几块色泽清雅的玉料,多打几支,待他回府,瞧瞧她春日裁的新衣与何种相配……
腰际,少女的手愈抱愈紧,几乎把他的衣料都揪出褶皱,玉带都蹭松了几分。
她似是察觉他失神,不满地在他胸口拱了拱,发出一点轻微的响动,像小猫的咕噜。
但比她这小动静更明显的,是屏风後恒顺帝一声打趣的笑。
沈卿尘耳尖转瞬就烧红了,颇不自在地轻咳了声,压低声音提醒:“松手。”
但江鹤雪显然浸在情绪中,并未听清,只瞧见他薄唇开合,便问道:“你方才说什麽?”
“卿卿?”
清脆若南珠坠地的话音一落,沈卿尘面上的绯色从耳缘直窜到脖颈。
分明殿内并无冲人的熏香,他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垂眸望着她,鸦睫颤抖。
可这番行为只会让江鹤雪愈加误会,只以为他是害羞。
她还纳闷他缘何反应这般激烈。
分明素日也未曾少唤啊……甚至在床笫之间,他偶尔还会哄着她唤。
“……宝宝?”她于是又试探地唤了声。
这回连恒顺帝也绷不住了,许是呛了一口茶,剧烈地咳嗽起来。
“陛下丶陛下您慢着点儿……”大太监立时为他拍着背顺气。
这下江鹤雪反应过来了,瞥了一眼半透的屏风,羞窘地松开手:“你怎的不提醒我?”
沈卿尘心下冤枉,但并未同她做无意义的争辩,只是轻轻牵住她手腕,回步:“皇兄。”
恒顺帝咳得面色涨红,直冲他摆手。
但沈卿尘觑着半透的屏风,回想起方才的猝不及防,将这位皇兄的促狭心思都望穿了。
分明是欺他背着屏风,瞧不见外间,故意不知会他,王妃来了。
沉稳的帝王,焉有此等捉弄他之理?
于是沈卿尘凝着他,语声淡而平缓地开了口:“皇兄若觉着新奇,也可叫诸位皇婶唤与您听。”
江鹤雪稍一想象都头皮发麻,在下方直扯他的袖缘,又不情不愿地走到他身旁,维持着礼数福身:“弟媳拜见皇兄。”
说话中听的总算露面了。
恒顺帝也已顺过气来了,示意她起身。
“朕又并未苛责什麽。”他和蔼一笑。“只是你夫妻二人情意甚笃,倒是尽早为皇家开枝散叶为好。”
江鹤雪笑意盈盈地点头称是,唇红齿白,眉眼弯弯的,横竖瞧着都比那半天都憋不出一句好话的幼弟顺眼。
瞧瞧,看鹤雪这是什麽神情?
女郎惯是面皮薄,能这般亲昵地哄着他,怎的还一幅冷淡冰清的姿态?
恒顺帝摆手:“回吧,朕不打搅你二人独处。”
及至二人挽着手丶不,是江鹤雪把手塞在沈卿尘臂弯里,相挨着走了,恒顺帝才若有所思地望向身旁的大太监:“承仁你瞧,这一对小夫妻,相处得倒是颇有趣。”
“皇上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