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离难耐地扭了扭身子,想要摆脱这只匍匐的小兽,排除一切干扰,认真严谨地解决疑惑,“我的感觉好像出问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从神识里出来……你先下去。”
少年却将一只手穿过她腰下的空隙,依偎在她怀里,语气听着倒是毫不慌张,“若是姐姐担心,是因为出入神识才致感官紊乱,那何不由我亲自来为姐姐矫正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姬无雁:你不觉得你变成子规啼很奇怪么,它可是雌雄同花,一朵花上同时具备柱头和花粉诶!
楚离:我没觉得奇怪啊,花粉不是你之前留给我的?
姬无雁:……
——
感官
楚离伸手就去推少年的胸膛,“有什么好矫正的,感官即便有一时不调,最多数个时辰就会恢复,明早肯定好了。”
小怜却更用力地将她揽向自身,手臂的力量几乎让楚离的腰身彻底悬空,“还有半个时辰才到姐姐平日入睡的时间,这样的机会,姐姐不考虑利用一下么?”
“半个时辰又做不了什么。”楚离推不开他,便不再浪费力气,两条胳膊在身前交叉,像是架起某种护盾,“我才刚从花变回人,现在很累,要熄蜡烛了。”
她所感到的疲惫不完全是借口,其中有三分是她现在的真实感受。
就算不能完全说服小怜,楚离也希望自己的话语能让他稍稍软下心肠,放过自己。
可是小怜仿佛认定她是在委婉抗拒,“姐姐若是觉得累,只管躺着享受便好,不需要姐姐费力。”
楚离困意半消,微愠着瞪了他一眼,“我说我想睡觉,你难道听不明白吗?”
她借着被他箍住身体的契机,全力朝床边翻过身去。
两人相拥着滚了一圈,楚离本以为自己能回到上位,将他重新压制住,可是她错误地估计了木床的宽度。
只听“砰”的一声,小怜确实回到了下位,却是被她牵连着翻下床去,后背着地。
楚离则因为腰身被他一手牢牢捞住,此时也被带着坠向地面,只是介于有少年垫在下面缓冲,她并没有直接摔在坚硬的地板上,而是落入他温暖的胸膛。
楚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官紊乱、精神欠佳,她两手撑在他胸前时,觉得他好像比之前稍稍结实了些。
她有些疑惑地将手掌在他身上按了按,不知按到哪一处时,终于被他面色微红着抬手拦住,“姐姐不是说自己累了想睡觉么,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长肉了?”楚离微微用力挣开他的五指,隔着他身上的衣料,努力摸索着少年胸前的肌肉轮廓,“带你去温泉的那几天,我都没发现啊。”
这肌肉还能是在她眼皮底下,一夜之间悄悄长出来的吗?
“姐姐难道不希望我长身体么?”少年面上的红晕已经蔓延到耳根,他松开了绕过楚离腰上的手臂,拉好自己被弄皱的衣服,“这具身体才十七岁,自然还能长。”
“长身体当然好了,你才十七岁,还有生长的空间。”楚离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复他,心里却隐约觉得有些古怪。
什么叫做身体才十七岁,不该是里里外外都是十七岁吗?
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楚离只当是在困惑之下钻起牛角尖,不愿多想,及时打住。
“可我觉得姐姐好像不希望我长身体。”小怜偏过目光,微抿的唇角透出隐怨,“那我还不如永远保持十七岁的年龄好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有些意外罢了。”楚离翻到一侧,膝盖着地,伸手要把他扶起来。
小怜却一动不动躺在地上,两眼一合,还从喉咙里发出一道轻哼。
楚离推了推他的身体,见他有意赖在原地,便很无奈,“不起来?”
小怜直着脖子摇了摇头,表示他的坚持。
楚离坐回床边,仍能听着雷鸣不断传入屋中,不由叹气,“今夜这雷似乎还要响一会,你不怕吗?”
少年睫毛动了动,而他的手在身侧收紧,“怕就怕,反正怕不死人的。”
楚离一面放下床幔,一面有些夸张地叹气,“我本想抱着你睡一晚,可你既然不愿起来,那便不作数了。”
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少年便从地上坐直身子。
楚离忍不住想笑,“你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少年的视线先是扫过她,又落在别处,显然是心虚的样子,“我好像把东西落在姐姐床上了,没有它,我在地上也躺不安生。”
他有模有样地从床头找到床尾,翻过被子和枕头下面,甚至还仔细检查过床与墙之间的缝隙。
楚离盘腿坐在床边,安然看着他足足忙活了一整圈,也没找到他说落下的东西,“或许你要找的东西根本不在这里。”
“怎么会不在。”少年原本已经绕到她身后搜寻着目标,却在她这句话之后回过头,双手合拢朝她递来,似乎其间正捧着某种无上珍宝,“姐姐难道不想知道,我找的是什么?”
楚离木然摇头。
少年煞有其事地缓缓打开双手,其中盘着一条殷红丝带,有一边虽然还算平整,却能看出被撕过的痕迹。
这是她先前撕开一方蒙眼用的殷红丝帕,一半送他作为发带,一半留在自己身上。
可少年脑后,仍好端端地系着一条殷红发带,这条分明是她自己的。
楚离低头看向腰间,她原本将自己这条挂在中衣腰部的系带上,这么多天以来一直都没问题,怎么会把它落在床上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