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个孩子吧?”
“不要,我不想怀你的孩子,你坐过牢。”
“……”
封掠白觉得自己的心脏,麻木,粉碎再拼接。
锁链的叮当声,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回响。
封掠白似是心有灵犀般,敏锐地察觉到了宴寰寒投射过来的目光,然而他没有丝毫闪避之意。只见他缓缓抬起头,直面那扑面而来的海风,海风呼啸着吹过,撩动着他的发丝。
封掠白就任由那带着咸涩气息的海风,吹干他眼角那颗即将滚落的泪水。宴寰寒那滴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在眼眶中徘徊许久,最终还是敌不过海风的力量,被裹挟着,渐渐消失在了茫茫空气中。
眼睛是枯竭的池塘,再无波光粼粼的灵动,亦无泛起涟漪的可能。
曾经,喜怒哀乐都能在其中掀起层层波澜,泪水便是那湖面涌起的水花,或悲伤、或感动,尽情倾诉着内心的情愫。可如今,历经无数次情感的暴风雨侵袭后,池塘里的水渐渐干涸,只留下龟裂的池底,满目疮痍。
一切都被深埋在干涸的湖底,难见天日。
封掠白拿着医生给出的关于宴寰寒最新的身体检查报告,报告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和晦涩的术语,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医生微微皱眉,神色凝重地说道:“您让宴先生苏醒的时候,注入了太多信息素。现在又要清除他体内存在过多的信息素,这可不是个简单的操作。”
封掠白追问道:“言下之意,就是要清除宴寰寒体内我留下的痕迹,达到一个平衡,对吗?”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封掠白的说法。
封掠白沉默片刻,眉头紧锁,随后急切地开口:“对他身体会有影响吗?”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些惋惜:“这种清除信息素的过程,就像是硬生生把已经融入身体的某种东西剥离出去,宴先生所要承受的痛苦,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而且,这还只是身体上的疼痛,至于对他心理层面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目前还很难预估,以及后续的恢复,按着宴先生如今的身体状态来说,不容乐观。信息素在体内长时间大量存在,已经和他自身的生理机能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强行清除很可能引发一系列并发症。”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艰涩地开口:“那……有没有其他办法?既能清除信息素,又能让他少受些罪。”
“您能让他开心一点,心理状态好一些,或许对缓解这个过程中的痛苦会有帮助。”医生认真地看着封掠白,目带期许,“心理暗示在某些时候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要是宴先生能保持积极的心态,身体对于痛苦的耐受程度可能会有所提升。”
“宴先生当前的状态与他现在的心理密不可分,他对您不抗拒,这其实是个很好的基础。”医生推了推眼镜,继续说道,“在清除信息素的过程中,如果您能陪在他身边,给予他足够的关怀和支持,让他感受到安心,说不定能在一定程度上分散他对身体疼痛的注意力。”
封掠白匆匆回到房间,本以为能看到宴寰寒的身影,可屋内空荡荡的,不见他的踪迹。封掠白心里“咯噔”一下,不安涌上心头。
他急忙跑去查看监控,一番查找后,终于发现宴寰寒的去向。他坐船出了岛,此后去向便不知所踪。
天空阴沉的,厚重的乌云压得极低,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灰暗之中。
而在警察局里,郁归正全身心投入到对二十年前案子的调查中。原本错综复杂的线索让她头疼不已,然而,就在深入挖掘的过程中,他竟意外地发现这个案子与三年前封掠白的车杀案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一重大发现让郁归精神一振,她隐隐觉得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恰在这时,局里接到了一起新的失踪案。郁归的同事看着资料嘀咕道:“失踪的人叫蒋季,楚杜青,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
另一位同事接口道:“这不就是三年前那个二世祖车杀案里,二世祖的好兄弟嘛!话说回来,他老婆长得特别像一个明星。”
还有人打趣:“嘿,你怎么不说长得像他兄弟啊?”
“嗐,就是那个明星呀,楚杜青。”
郁归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这话,下意识地将视线瞟了过去,看向那张照片。一瞬间,她不禁瞪大了眼睛,是那个闯红灯的人!怪不得当时就觉得这人眼熟!
郁归坐在办公桌前,全神贯注地翻看着蒋楚夫妻失踪案的详细资料。灯光昏黄,映照着他紧蹙的眉头和专注的神情,一页又一页的文件在她手中快速翻过,重要的线索被他一一标记。
就在这时,办公室坐机突然响了起来,同事把抓起手机,只听电话那头传来焦急的声音:“我们找到楚杜青的踪迹了,目前情况有些复杂,请求支援!”
郁归神色一凛,立刻站起身来:“具体位置在哪?情况怎么样?”
“在海边那片废弃工厂附近,不过看这天气,不会要来台风了吧?风越来越大了。”
郁归望向窗外,天色暗沉,狂风已经开始肆虐,树枝被吹得东倒西歪。深知时间紧迫,一边披上外套,一边说道:“你们先稳住,我马上带人过去!”
挂断电话,郁归快步走出办公室,准备集合人手赶赴现场。
可街道上堵得水泄不通,车辆排成了长龙,喇叭声此起彼伏。看样子,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导致交通陷入了严重的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