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郁归低声咒骂一句,望着拥堵的街道,思索着其他能够尽快赶到现场的办法。
灯塔矗立在海边,在这样阴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孤寂冷清。
封掠白顾不上外面阴沉的天气,立刻驱车前往。他一个人这样的状态是怎么徒步走过来的?!
封掠白下车寻找,大声呼喊着宴寰寒的名字:“宴寰寒!你在哪里?”声音很快被风声淹没。
狂风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打得封掠白睁不开眼。四周一片昏暗,只有海浪翻涌的声音在耳边轰鸣。
终于,在灯塔的顶端,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宴寰寒孤独地伫立在那里。
封掠白赶到灯塔时,狂风呼啸,海浪发疯般地拍打着岸边,发出沉闷而又震撼的声响。他沿着陡峭湿滑的楼梯一路向上,雨水顺着台阶流淌,每一步都走得艰难而又急切。
宴寰寒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远方波涛汹涌的大海。
68沉枝雪融
海面一片混沌,墨色的浪涛此起彼伏,与铅灰色的天空融为一体。狂风怒号,将封掠白的呼喊瞬间扯碎在这茫茫海天之间。
“宴寰寒!”封掠白声嘶力竭,雨水糊住了他的双眼,可他顾不上擦拭,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恐惧要将他淹没。
“别做傻事!回来啊!”封掠白一边喊,一边跌跌撞撞地朝着宴寰寒奔去。
只要宴寰寒朝前一步,就能坠入深海。
“我们还有未来,还有好多没一起做的事!”
“在这个世界上,我早已失去了对它的期待,内心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宴寰寒的声音被风扯得支离破碎,却又无比清晰地传入封掠白耳中。
封掠白的心猛地一揪,脚步顿住,“你不爱我吗?难道我不值得留恋吗?”
宴寰寒缓缓转过身,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眼神空洞却又透着决然:“爱,我当然爱你,我打从心底深爱着你。也真的很感谢你。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人生轨迹,都要为自己的命运做出抉择,我也不例外。”
雨水模糊了封掠白的视线,他艰难地开口:“不,不是这样的,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不管什么困难……”
宴寰寒打断他,笑道:“此时此刻,我只想离开,这种渴望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我内心深处真正的诉求。我不想因为对你的爱,就放弃这唯一能够让自己解脱的机会。”
“请你理解我,好吗?”
封掠白冲上前,一把抱住宴寰寒,双手死死地扣住他的肩膀,害怕一松手,就会永远失去。
“那我呢?那我呢宴寰寒?你不要我了?!”封掠白将脸埋在宴寰寒的后背,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宴寰寒笑道:“我不想拖累你,我是个满身罪孽的人。”
“不,你没有!什么罪孽,我不在乎!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封掠白急切地说道,双手抱得更紧。
“可是,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宴寰寒声音微弱。
“那就一起跨过去!你不是一个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面对所有!”封掠白大声说道,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宴寰寒的背上。
在狂风暴雨中,两人的身影紧紧相拥。
狂风呼啸,海浪翻涌。
郁归带领着警员,神色匆匆地赶到了这座废弃工厂。工厂一旁,嶙峋的礁石在海浪的拍打下时隐时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极目远眺,一座孤寂的灯塔矗立在远方,在这恶劣的天气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在这里,郁归与韦建宁顺利碰面。郁归顾不上寒暄,焦急地开口问道:“楚杜青呢?有他的消息吗?”
林宇不经意间朝远处的灯塔望去,皱着眉头嘀咕道:“怎么这个天还有人在呐?玩爱恨情仇煎熬的我们?”
就在这时,天空中雷光闪烁,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在那转瞬即逝的雷光之下,似乎有一抹反光隐匿其中,稍纵即逝。
与此同时,警员们在屋子的地下室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将季。只见将季身上有多处枪伤,鲜血已经浸湿了他的裤腿,情况十分危急。
“他有枪?!”林宇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
郁归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看来楚杜青这次是有备而来。先别管那么多了,赶紧叫救护车,一定要保证将季的生命安全。”说完,她转身对着其他警员下令:“所有人提高警惕,楚杜青就在这附近,随时可能出现,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而在灯塔之上,封掠白牵起他的手:“跟我走,好不好?抛开所有纷扰,只要我们两个人的世界,远离这一切。”
宴寰寒回握着:“好…”
“砰”的一声巨响,一颗子弹呼啸而来,精准地击中了灯塔的玻璃,玻璃碎片四散飞溅。
“草,没打中!”一个隐蔽在暗处的声音咒骂道。
封掠白和宴寰寒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到,下意识地循声看去。封掠白反应迅速,一把将宴寰寒推倒在地,大声喊道:“趴好!”
那人带着枪,还是消音的,在这种雷雨天气的影响下,枪声被大大掩盖,很难精准判断枪手的位置。
看向四周:“这里太空旷了,要躲到一个相对安全点的地方!”宴寰寒目光扫视着灯塔内部,试图找到一处能躲避子弹的庇护所。环顾一圈后,指着灯塔一侧的一个储物间喊道:“去那里!”
两人弯着腰朝着储物间奔去。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的时候,又是“砰”的一声枪响,一颗子弹擦着封掠白的肩膀飞过,撕裂了他的衣服,带出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