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额头,掌心湿濡,一看竟是血,当即大喊大叫起来。她拉着姜芾回定国公府,在绮霞院等凌晏池回来给她个说法。
姜芾右手疼的没有知觉,张口倒吸凉气,额头覆上汗珠。她的伤被衣物遮盖,不易察觉,不及明仪伤在额头,还直接出了血,叫府上几个丫头看了,竟也对她指指点点。
唯独苹儿察觉她伤的重,跑去请大夫了。
凌晏池刚迈入绮霞院,就闻一派哄闹声。
院中站满了人,看装扮,有些竟不像府上的丫鬟。
明仪扑在丫鬟怀里哭,姜芾则独自坐在廊亭下,低着头,捂着胳膊不语。
他眉心一跳,问道:“这是怎么了?”
“砚明,你回来了?”明仪率先跳起来,“我与姜芾的马车同驶入巷,我本欲令车夫调头,可姜芾的马车一下子就撞了过来,你瞧,将我额头都撞出血了。她还坐在那跟锯嘴葫芦似的,一句话都不说。”
姜芾疼得头昏脑涨,耳中轰鸣,根本无心理会她说什么。
“确有此事?”
凌晏池拂落明仪的手,走上前问姜芾。
明仪性子急躁他是知晓的。
姜芾虽在宅院里头有些小心思,但也总不至于光天化日之下故意驱车撞人。
姜芾并未抬眼,咬了咬牙,有气无力道了句:“我并未撞她。”
“那我怎会成了这样?你与你那兄长一样恶毒,你不同我道歉,我就要进宫跟皇伯父告状。”明仪怒哼,她就是要让姜芾在砚明面前难堪。
“明仪。”凌晏池拉住她的手。
有伤的人总是多了几分理。
明仪风风火火,必得闹得天翻地覆。
陛下本就不喜姜芾,就
盼着能挑出她品行不端之处来,明仪若带着伤进宫告上一状,相当于坐实了姜芾蛮横跋扈的名声。
姜芾微微抬眼,余光里,凌晏池拉着明仪郡主的手,一举一动尤显亲昵关切。
可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问问她可曾伤着了、碰着了。
终于,他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不是问她的伤势,而是道:“姜芾,明仪确实是受了伤,你便同她道个歉吧。”
第26章和离凌晏池,我们和离吧
道个歉,平息了这桩事,对各方都好。
他想先稳住明仪,阻止她进宫告状。
今日之事,他会查清楚,若姜芾没错,他自会去与她道明缘由,给她个说法。
于是,他才道:“姜芾,明仪的确是受了伤,你便同她道个歉吧。”
姜芾缓缓抬眸,日光照得她有些目眩。
他的话意料之外,却也是意料之中。
视线中的男子依然高大俊朗,却用最冰冷无情的话语,要她给他的心上人道歉。
他不闻不问,不分是非,斩钉截铁就道是她错了。
可她又能怎么办呢?
没有人信她,没有人护着她。没有人知道她的胳膊很疼,疼得抬不起来了。
她甚至都不能逞性子与他们争辩。
只要她还是他的妻子,她的背后就还是姜家,不能再因为她的言行,害了姨母。
“是我的错。”她极力不让泪珠砸下来,“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她推开人群,独自跑进了厢房,如河决堤,泪如雨下。
哭不是因为他,是胳膊真的很疼。
院中一行人还未散去,她捂着口鼻细细哭吟,不想让他们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空旷的院中只剩浩荡风声。
凌晏池叩了叩门,站在门外问她:“姜芾,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芾缓缓呼出一口气,淡淡道:“是我的马车冲撞了郡主,大爷快带郡主去看伤吧。是我言行无状,举止粗鲁,这回又要劳烦大爷替我费心了。”
凌晏池本想去问黎平,转念一想,直接问她倒更省事些。
可她竟道,就是她撞的。
她既承认,他也无话可说,转身便走了。
他走之后,苹儿带着大夫来了。
“你快帮我们少夫人看看胳膊!”
姜芾疼的眼前一片昏黑,嘴唇都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