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之没有逼宁涴去医院,“嗯”了一声後就睡着了。
许乔到时,宁涴费了些力气,才在他按第四次门铃前去开了门。
“你们……”一开门,许乔就看到了宁涴发丝凌乱的样子,他扫了眼宁涴身上不合身的衣服,“做那种事的时候空调不用开太低。”
“他昨晚淋了雨才发的烧。”宁涴脸微微发烫,他侧身,让许乔去扶江珩之。
江珩之自己走出来了,他抱住宁涴:“我吃个药就好了,不用去医院。”
“说好了要去的。”宁涴说。
“我只答应了你给他打电话。”江珩之耍赖,他眨了眨眼睛,“我走不动,只想待在家里。”
许乔翻了个白眼:“你怎麽不直接打电话叫个医生上门?溜我很有意思?”
江珩之偏头咳嗽了几声:“你走吧。”
“你必须去医院。”宁涴不是没发烧过,他感觉得出江珩之的体温只高不低,高烧绝对不能耽误。
“宁哥,你不是很讨厌医院吗?”江珩之贴着宁涴的耳朵问,“我也不喜欢。”
宁涴僵在原地。
“没事我要去上班了,到底走不走?”许乔在门上敲了两下。
江珩之放开了宁涴:“在家等我,别乱走动,小心摔,回来给你带早饭。”
江珩之换好鞋子,和许乔出了门。
“要扶着你吗?”许乔问,江珩之的脸确实红得不正常,他印象里这人读书时几乎没有生病请假过。
不怎麽生病的人一病就会很严重,许乔还是比较担心的。
“不。”刚才还无法直立行走的江珩之冷静地按开了电梯。
坐进许乔车里後,江珩之先问了他计划是否顺利。
“都安排好了,找的媒体也都和陆钦羽那边关系不紧密,你放心。”许乔说。
“我放心不了。”江珩之皱着眉道。
白思冉就像个定时炸弹,他必须得排除掉所有的风险。
他,或者说江执原先的目标早就达成,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宁涴,正是因为宁涴,江珩之才更不想出差错。
“我一直有个问题,是阿姨让你做这些的吗?”许乔握着方向盘,“不要嫌我说话难听,就算陆钦羽公司倒了,你们也发展不起来。”
“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只是想光明正大和宁涴在一起而已。”江珩之靠在车窗上,脑内一半想着要怎麽处理白思冉,一半想着待会给宁涴带什麽好吃的。
但头疼很快打断了他的思绪。
没想到自己淋个雨都能发烧,他在国外那几年可没这麽脆弱。
他没有和宁涴撒谎,小时候他偶尔生病抗拒吃药,家里人都会哄他半天,江珩之喜欢家长围着他转。他会佯装生气说不喝,在看到两位母亲的表情後,再忽然端起碗,把苦涩的中药灌入口中。
那种时候,他总能听到热烈的表扬。
一切美好在六岁戛然而止,江珩之後来表现得太过懂事,没有人会想过他不爱吃药,也没有人会因为他好好吃药,就夸奖他。
江珩之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在某些方面得到满足,才会一直朝宁涴索取近似的情绪。
可宁涴总是一边嘴上拒绝,一边纵容他,让江珩之越陷越深。
医院到了,江珩之做了个简单的检查,体温是不低,但他原本体温就比寻常人要高,没有严重到需要吊水的程度。
开完药,他想起什麽,又问了护士当时给宁涴检查的医生在不在。
护士给他指了办公室方向,江珩之和许乔说了声後往那边走。
他想知道宁涴之後来体检,具体要做的项目。可能的话,他得尽量缩短流程,不让宁涴在医院待太久。
走到办公室门口,要敲门时,他透过门上的小窗,看到了里面背对着的人。
从露出的小半张侧脸来看,这是白思冉。
白思冉为什麽会在这?
发烧让江珩之变得迟钝,他一时没思考出来,白思冉起身时,他下意识後退,躲进了安全通道里。
脚步声消失後,他才走出去,敲门进了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记得他,当然也记得他和许乔关系好,对他的态度算得上亲近,江珩之也就没绕弯子,直接问了刚才来的人是要做什麽。
白思冉大概不算患者,医生直接说了出来:“他来询问一些关于腺体分化的事情。”
江珩之:“腺体不是一般到了十八岁就分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