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涵容!”女人怒吼道,“你还敢跟柳双暗度陈仓!”
“快跑快跑!”男人将阿诱捞起来夹在腋下,笑着往门外跑去。
阿诱颠簸的视线里涌入明亮的天光,像不断绽开的白洞,逐渐将一切记忆都吞噬。
他却慢慢睁开了眼。
晴天,白日。
身体无处不在密密麻麻泛着疼痛,他恍惚地躺在地上,看着明亮的天光。
半晌,他感到脸颊上有些痒。
阿诱想抬起手摸一摸脸。
手很沉重,抬不起来。
抬起来了,他看见自己满手都是血。
好吧,似乎满身都是血。
阿诱怔怔摸了一下脸庞,他从自己脸上,摸到了一片柳叶。
他无力地偏开脸,模糊的视线里,是清澈的小河,与大片郁郁葱葱的柳林。
“你问我叫什么……”
阿诱喃喃道。
他仿佛回到了和林川臣第一次见面的那个晚上,他躺在林川臣的床上,林川臣问他叫什么。
那时他唇瓣张张合合,半晌才说:“阿诱。”
——“哪个诱?”
——“言秀。”
“你问我叫什么。”他对着天与云轻轻说,“我叫……”
“柳双。”
“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柳双。”
“小河边发现大量尸骨,柳姐,这不是我们辖区管的,要申请介入调查吗?。”
柳无忧站在病房外打电话,说:“去吧。”
她挂断了电话,返回到病房里。
阿诱已经醒了,但神智不是太清醒,柳初夏和丁兴安来过两次,和柳无忧说他像个玩具娃娃,不理人的。
柳无忧下了班又跟着过来看了一眼,但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
阿诱命大,那么近距离的爆炸,居然也没有伤及性命,只是昏迷了很长时间。
柳无忧问了他几句话,阿诱都会给一点回应。
柳无忧又道:“山里有地下暗河,爆炸之后出现塌方,你和林川臣掉进暗河里,被冲出来了。”
“那里小河边有很多柳树,运气好,把你们拦下来了。”
她和阿诱道歉,说这次行动是找了林川臣做线人,原本只潜伏三两天,危险性也不是很大,但原始森林里新号很弱,警队跟丢了林川臣和邓飞,救援和缉捕很困难。
要不是阿诱开过那一枪,他们也没办法找到实验室的位置。
阿诱只撇撇嘴角,看起来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