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君一阵头疼,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是,她是无辜,否则也不会被你这个亲娘算计了去。你做出这种事,侯府是万万不能再留你。你也别怪我这个姨母狠心,赶明儿你便收拾包袱回你的蜀地去。”
赵氏早想过事发,只在她预想里,她回去可以,但被谢湛污了身子的女儿一定得嫁进侯府。
没成想女儿是个不争气的,不懂她一点用心良苦,让她现在竹篮打水一场空。
赵氏不甘心啊,她不想让女儿再做商人妇,她抹把眼泪,磕头求道:“看在我娘的份上,我求您了姨母。窈窈是个好孩子,她什麽都不知道,我求您留她在府里,再为她寻门好亲事。”
如今嫁不进侯府,赵氏也想叫女儿嫁个别的官宦人家。
谢老太君阖了阖眼,终是点头应下。
事後谢湛道:“是孙儿的不是,大半夜的扰了祖母清净。”
谢老太君摆手:“这是哪里的话?好了,祖母要歇下,行知也快回去睡吧。”
她只是想起已故的亲妹妹,不由唏嘘。
一阵折腾,赵窈窈身上的热褪了下去,婢女们又煎副药喂给她喝,见她安稳睡下,云笙终于回屋歇息。
谢湛还未回来,云笙想着他今夜定是没心思来寻她,便熄灯自顾自睡了。
只夜里半梦半醒间,身後有具滚烫健硕的身子贴着她,她被谢湛弄醒了。
云笙睁开眸子,瞬间清醒几分。
想起那个我见犹怜的美婢,她抿抿唇,头一回大着胆子推开谢湛,闷声道:“我有些不舒服,侯爷今夜饶过我吧。”
她知道谢湛不会只有她一人,只是他今夜也许刚宠幸过通房,云笙便有些说不上来的膈应。
“哪里不舒服?明日请郎中来给你瞧瞧。”
谢湛吻着云笙的耳垂,去解她衣带的手顿了一瞬。
心笙头疼堵得慌,有时候她宁愿谢湛如从前那般待她,也不想要他无意间漏给自己那点可怜的温情。
她轻扯唇角:“不敢劳烦侯爷,我自己的身子我心中有数,歇一晚便好。”
云笙话落,耳畔後尽是谢湛沉沉的喘息声,他久久未语,倏然咬住她的耳垂,轻轻啃咬厮磨。
脖颈一阵酥麻,云笙有些受不住,不禁缩了缩身子。
须臾她听谢湛沉声道:“好端端的你在耍什麽小性儿?莫不是觉得本侯当真是个好脾气的?”
云笙背对着他,泪水无声洇湿枕面,她声音尽量如往常般自然,低声道:“不敢。只是我的身子,的确没什麽要紧的。”
她哪里敢朝谢湛耍小性儿?
“既没什麽要紧的,你是承认方才在欺骗本侯?”
谢湛的手自云笙腋下穿过,他去摸云笙的脸,惊觉她面上一片冰凉湿润。
“本侯说了什麽重话,你哭甚?”
“嗯?还是说你心里仍惦记着那谢清远,对着本侯还心不甘情不愿的,觉得委屈,不愿本侯碰你?”谢湛呼吸粗重,大掌抚上云笙纤细的脖颈。
那处脆弱的可怜,仿若他轻轻一捏,便能叫她断过气去。
“说话。是也不是?”谢湛提声,气不顺。
他还记得云笙曾对着谢清远笑,眸似弯月,唇边微微漾起,她却从未这般冲着他笑过。
云笙吸了吸鼻子,她不懂谢湛又提谢清远做什麽,跟他又有什麽关系?
他总是时不时提起谢清远,叫她不知如何接话。
刹那间,嘴巴比大脑还要快,云笙闭上眼,冲动道:“侯爷晚上不是宠幸过别人,夜里又来寻我做甚?”
耳畔响起男人一声低低的闷笑,云笙话刚出便懊悔的想钻地缝,她咬着唇瓣道:“我胡说的,侯爷只当没听过。”
“醋了?”谢湛把玩着云笙的发丝,脑海中闪过她傍晚去送补汤时的神色。
原是撞见那婢女,泡进了醋罐子里。
“我,我没有。”云笙提着颗心,惴惴不安。
她恨不得咬破她的舌头,也不知道方才怎就没过脑子。
谢湛眉头一舒,他掰过云笙的脸,吻上她唇角,低笑道:“本侯只有过你一人,有甚好醋的?”
他的确不喜後院拈酸吃醋,只云笙醋起来冲他耍小性子,谢湛竟觉别有一番滋味。
云笙怔怔的,她无意识吞吞口津,旋即别过脸去。
谢湛这般人物,没有骗她的必要。
云笙面上发热,静谧的夜中她心跳如鼓,暮色将她嫣红的耳垂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