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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晃眼,年锦思的脸融化成蜡滴进庄晓蝶眼里,她双目刺痛,如坠冰窟,下意识想跑,脚却生了根,沉重不堪,无法擡起。
“你要去哪?”年锦思问。
“你出来了?”
“不是说很忙走不开吗?”
“今天放假。”
“我没听说饺子店也这个时候放假。”
庄晓蝶难以忍受,猛转过身开始跑。她慌不择路,只凭记忆穿梭于广场和小巷中。风声人声全被揉作一团,某个转弯庄晓蝶回头看了一眼,年锦思居然默不作声紧追不舍。庄晓蝶低骂几句,因这几秒分神,她绕进了一个死胡同,不得不停下来。
喉咙被风撕裂一般灼痛,庄晓蝶弯腰,捂着喉咙喘气,很久没这样跑动,现在骤然停下,浑身发热,但精神仍然亢奋。当年锦思在面前停下时,庄晓蝶擡起头,对她怒目而视。
“你跑什麽?”年锦思说,“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那你追什麽?”
“你不跑我会追?”
“那我现在没跑了,你走啊!”
年锦思仍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意思。庄晓蝶随手抹滑下脸颊的汗,缓缓直起身。
“为什麽?”年锦思问。
庄晓蝶不回答,想径直越过年锦思走人,但被对方擡手拉住胳膊,硬生生扯了回来。庄晓蝶狠狠甩开钳在胳膊上的手,年锦思退开一步,擡手示意自己的无害。
“庄晓蝶,为什麽我们会变成这样?”年锦思说。庄晓蝶本冷冷盯着她,闻言心里一颤,撇开了脸。这死胡同放了几个垃圾桶,空气里隐约飘着酸臭味,除了倒垃圾和捡废品的,基本没人。现在就只有她俩。
“这麽久了,他打你的事,你不也没说。”庄晓蝶回答,“早就不是以前了。”
年锦思摇头,说:“这不一样。”
庄晓蝶冷笑一声:“现在你也看到我过什麽样了,回去吧,我没有多馀的钱供你。”
“跟我走,你可以先在我画室上班,随便待多久,你找到想要的工作随时走,怎麽样?”
“哦,我都忘记你当上老板了。”
“庄晓蝶!”
她们一时静了,庄晓蝶深吸几口气,本想呼吸新鲜空气,结果反而弄得嘴里满是酸臭,她咳嗽几声,挥了挥手,缓声说:“你忘记了,你结婚那个时候,我们都觉得彼此不再见面最好。”
“但是既然见了,既然我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要我怎麽放心?”
庄晓蝶心中微动,望向年锦思,对方双眼熠熠,正注视着她。
“我先想想,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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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锦思走了,不知道是先回去还是去附近逛,对方临别时有说,庄晓蝶恍恍惚惚,没记住。
她漫无目地走,原本有回饺子店继续的打算,但现在不知为何,身体好像被固定住般,只能持续往前走。她走过小区,对大门视而不见,又走了一条街,在一座桥边停下,路边停了一辆黑车,车厢意外的长,有缕烟从车尾飘出来。
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