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一定会探头张望,然後,除了看到摔在楼下的于爱爱,还会看到跑到于爱爱身边的周正正。
周正正那晚穿着警服。
凶手想不到会有警察原地出警,这打乱了他的计划。再冷静的犯罪分子,这时候也会慌。
天台没有照明,凶手慌乱之下没发现遗落的高跟鞋,直接从小门离开天台。
情急之下,他一定想从没有监控的楼梯逃走。但听到了周正正自下而上的脚步声。
于是凶手退了回来,撤回民宿房间。
外面警察到场,在天台和楼下来来回回调查。
凶手发现没有人察觉他躲在1714,冷静了下来,在屋里慢慢处理掉所有痕迹。
包括格式化于爱爱的手机,抹掉两人间的联系记录。
天亮後,公寓里的住户纷纷出门,是安全撤离的好时机。
凶手一定是在此时间段离开的房间。并在离开时清理了密码锁上自己的指纹。
但绝不敢去清理天台台阶上的脚印,因为那里已经拉起警戒线。
楼梯正对着天台小门,有警察走来走去。凶手下楼时不会敢再走楼梯,只能通过电梯。
电梯里有监控。
常廷差不多把来龙去脉理清楚了。
闭着眼倚在椅子上,摇头晃脑地感叹:“凶手反侦查能力很强啊。我说周正正……
“如果不是你第一时间跑上楼去,凶手会有充裕时间处理那只高跟鞋,以及擦掉台阶上的脚印。
“那样的话,我们将失去线索,受到更大的误导。为师不得不说,你是有功劳的。
“现在有两个工作要做。一是查早晨时段的电梯监控,从中寻找凶手逃离时的身影。二是……”
他竖着两根手指,一边指示着,一边睁开眼,却不见周正正的身影。
“哎?人呢?”
不远处的同事说:“早走了。”
“什麽时候走的?”
“从'凶手就在旁边'那里。”
常廷一头光火:“走也不跟师父打声招呼,怎麽越来越没规矩了,跟谁学的!我工作还没安排完呢!”
同事:“跟你啊常哥,多周正一孩子,让你越带越歪了!”
“瞎说!”
常廷别过脸去接上思路,自言自语:“一是查监控,二是……既然于爱爱和凶手可能有过推搡,那麽有没有可能留下痕迹?”
他起身朝法医室走去。
法医室里,谢法医正趴在显微镜上观察着什麽。
常廷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老谢,你这边有什麽发现吗?”
“你站住!”谢法医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毛毛躁躁的别把我物证吹跑了。”
常廷瞅见了台子上的酒瓶,指着问,“这个瓶子验了吗?里面是酒吗?”
“从残留液体成份看,是瓶香槟酒,度数12度,除非酒精过敏,否则灌一整瓶也不会醉。但是,残液里验出了唑吡坦,一种起效比较快的安眠药,一般起效时间15到30分钟。”
谢法医从目镜上擡起头,“我拿到了于爱爱的血样,含有同样成份。”
常廷神情紧绷:“这麽说有人在她的酒中下药。”
“是下药还是她主动服用,我不能确定。”谢法医说。
常廷用指节敲了敲脑门:“想起来了,她在遗言视频中,说自己要靠服用安眠药才能睡着。”
谢法医说:“这样的话,是她本人还是别人投在酒里的,更不好说了。”
常廷原地转了一圈:“对了,她坠楼前可能与人发生过推搡或撕扯。你仔细验一验,看能找到什麽痕迹不。”
“别猴急猴急的,这不是验着呢吗?”
谢法医不动如山地看着显微镜目镜,“于爱爱身上没有发现除高坠之外造成的伤痕,不过另有一点发现。”
“发现什麽了?”
谢法医用镊子从显微镜的载物台上夹起一片东西。
一片五彩斑斓之物,上面镶着几块水钻。
常廷端详着:“一块指甲?”
谢法医鄙视他一眼:“一看你就没对象。这叫美甲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