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中一动,她忽然转头:“包抄,很可能他们绕到我们前面!”
原本她今夜就一直奇怪,燕汐怎麽只有两万人来和她正面冲突。
涂梁大军即便未到,也不可能这里仅有两万人,况且,他们也知道要对付的可是她。
涂梁既然来了,也就是要试一试把她捉住的。
“我们分开。”尉迟媱立刻说,“兵分两路,遇到涂梁埋伏就放信号,另一半的人可以从外支援,让涂梁腹背受敌。”
“好。”
答应时,贺君焰握紧了缰绳。
“尉迟媱,遇到任何敌人都要放信号,你不要仗着自己可以,就只顾埋头杀,我先到溯方的话,安红豆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骂我逃兵的。”
她点头,都没来得及看贺君焰,只他脑後一点赤红的额带尾端在眼角一闪而过。
黑夜中是人马分开的声音,尉迟媱一直往前,心不在焉。
总觉得冥冥之中还是太过被动,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应对不足,竟导致他们一整晚都被燕汐牵着鼻子走。
可是她不害怕,她的恐惧,早就在一次一次的兵戎相见里被洗掉了。
定远大将军没让她生出对战场的畏惧。她一路都没有看到夜空里的信号,忽然墨炽急滞,高扬的马蹄让马背上的尉迟媱都差点重心不稳。
後面跟着的骑兵接连紧急停下,阵脚乱了片刻。
按下战马,尉迟媱看见了前面的伏兵。
燕汐仿佛从天而降,不知怎麽的竟能比尉迟媱还快地出现在这里。
他笑着的眼睛睁开了,望见面前的一小拨人,和一马当先的那个小姑娘。
“小姐,你走得匆忙,莫不是忘了,还落了东西在我这里?”
尉迟媱恨死他了,抽出一箭,飞快拉弓扣箭,离弦就笔直朝他而去。
燕汐躲过,再正回脸,尉迟媱已经带人杀到了。
她没有放信号,既然燕汐在这里,深浅不知,贺君焰来了万一也走不了。
现在贺君焰那边没有阻碍,至少能顺利回溯方城搬救兵。
“小姐真是好战,说了好几次了,鄙人今日,没想与你对阵。”
照明的火光里,他忽然鬼魅一笑:“晟誉的定远大将军,久闻其名,我虽侥幸赢了他,但其实也是惋惜他的,如今驾鹤西去,我是在这里等你,等你来送他最後一程。”
柏木棺又被搬了出来,涂梁人在棺椁周围堆了干草,同时举起了火把。
“你敢!”
尉迟媱的手在缰绳上攥出了血,四肢百骸骤然漫上不可控的疯狂。
燕汐对她疑惑地笑了一下:“你是输家,你又能威胁到我什麽?”
火把落下,燕汐狂笑。
尉迟媱从墨炽背上飞身,向火光扑去救棺椁,却忽然遭一击凶辣的抽打,被反方向推了回去。
她摔倒在地,看到言影就站在面前。
“阿媱,尉迟佑最後一句话,他说,我的女儿,才会是四国新的战神,如野火过境,寸草不生。”
声音随着热浪吞到了她脚边,言影对她像看小孩一样笑了笑,忽然转身,跳进了火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