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残留的药味,又或许是误沾上的药渍,反正她一定接触过鬼给的那瓶药。开窗后,乌鸦闻到她身上的药味才会俯冲过来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到目前为止,再没有第二只乌鸦闯进来。因为这个人后面及时处理掉了身上的破绽。”
“还有一点。”十八号对她紧追不舍,“我们每个人醒来后都喝了水,由于口干舌燥难免喝得有些急切,领口还被漏出的水弄湿了。只有你醒来后喝水是小口小口喝,仿佛早就知道房间里的饮用水不多一样。”
经他这么一说,莫本郁恍然大悟,仿佛也开了窍琢磨出不对劲儿:
“当时是我拿水给她喝。由于水都被先醒来的人喝光了,只剩一小杯给她我还有些不好意思,见她没有大口饮水我还默默松了一口气。现在细想下来,她当时的反应还真像早就知道房间里饮用水不多。”
但是孙不器是最后一个醒来,她本该是对房间里情况最陌生的那一个人啊?
房间内的三人一齐看向孙不器,似乎在等待着她的解释。孙不器的反应出乎意料,即不是被冤枉时急切为自己辩解的慌乱,也不见被说中后的心虚躲闪。
她忍俊不禁道:“这个猜测挺精彩。那么接下来该我说自己怀疑的人了。”
九号打断她:“等等,你不辩解为自己几句吗?”
“我们现在都拿不出实质的证据,只是猜测而已,忙着急赤白脸反而拉高自己的嫌疑度。我可不想什么事情都用巧合来解释,这会起一个坏头。”说罢她悠悠叹了口气,显得很无奈,“水的事情我可以解释,莫本郁当时只给我倒了半杯水,而他看起来又不像是连一杯水都吝啬的人,所以我很自然地认为屋里的饮用水不多。”
“解释完毕。那么,我怀疑的人是”
正在孙不器要开口之时,他们都听到窗外传来笃笃笃的声音。动静实在太大让人想忽视也难,正好面对窗户的人由于所处位置发现地最早,指着窗户说:“怎么会有那么多乌鸦用嘴撞窗户?”
“不好!”十八号反应迅速,扑过去将刚才用来做实验的药瓶找出来扔到酒瓶里密封,他表情肃穆,“我们低估了这药的威力,乌鸦被味道吸引过来了。”
“怎么会?大雨不是应该将气味隔绝吗?”
但眼前群鸦冲撞玻璃的场面却又实实在在发生在眼前,成群结对的乌鸦扑到玻璃上,仿佛从外面给房子套上了一个黑色羽绒罩子。
孙不器惊呼:“不好,卫生间的玻璃破了,雨灌进来将混着残药的血水从下水道流向外面了!”
“那药,只吸引乌鸦吗?”
不知是谁开口问了一句,所有人都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里可是竖了“深夜请勿出行,小心野兽伤人”牌子的地方啊。仅仅乌鸦,应该到不了如此谨慎的地步吧。
孙不器和莫本郁手脚麻利地拉上了窗帘隔绝乌鸦视线,将房间里所有能移动的家具都堆到了窗户前。在玻璃撞碎后,希望这些家具能起到一点阻拦的作用。
另外两个人则是拉开门准备通知一楼的魏兆和郭叔,郭叔手里有枪,万一真有猛兽闯进来可以护身。
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一只不知命的鸟撞了上来被九号拍在地上。它原本就已经受伤了,经九号这一拍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再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一楼的动静终于穿破隔音的房间被他们听到了,有连绵不绝的枪声,还有魏兆高声提醒他们的声音。
从动静大小判断,他们已经战斗有一会儿了。
九号拧眉低声骂了一句:“那大叔该不会用枪射鸟吧?几只鸟用得上子弹吗,万一被他打完子弹后面遇上别的东西我们这里的人全都要玩完。”
十八号砸破酒精灯浇在简易制作的火把上,举着燃烧的火把去烧那些飞上二楼的漏网之鸟,率先冲了出去:“赶紧下去阻止他。”
九号愣了一下,跟上了十八号。
魏兆和郭叔背靠着背,被密密麻麻的乌鸦围困在一楼。
乌鸦冒雨而来,淋了雨水的羽毛黑得发亮,在白炽灯下闪烁着绚丽却阴森的光泽。它们冷漠、不染一丝情绪的眼神,落在被围困的两人眼中犹如地狱燃烧的鬼火,宣告着死亡近身。
每一只乌鸦都张大着被磨得尖锐的喙,发出嘎嘎的刺耳叫声,一波接一波地对两人发动着攻击。
郭叔的手中紧握着一把枪,他的眼神坚定而冷峻,但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乌鸦也不由露出几分绝望。
他没有放弃,持枪的手稳如磐石没有丝毫颤抖。他深知,这场战斗中产生任何一丝松懈都有可能让他们葬身乌鸦嘴下。
魏兆捡了一块桌板挡在两人面前,为郭叔创造出开枪的空隙。
郭叔瞅准时机扣动扳机,“砰”的一声,子弹混着火药气味击中了一只带头冲锋的乌鸦,鲜血从它身上伤口涌出,喷溅到其他鸟的身上。
随着领头鸟跌落在地,乌鸦的攻势稍有缓和,但很快就有另一只鸟上前补位——留给两人喘息的时间并不多。
一只离群的乌鸦从侧面袭击魏兆,如离弦之箭攻向魏兆的脖子。魏兆察觉到危险捏紧右手的水果刀往空中一划,乌鸦发出最后一声惨叫,重重地砸在地上。
魏兆持刀的手已经被血浸透了,不是他的,全是乌鸦的血。他深知自己和郭叔现在就是强弩之末,若是在找不到破局之法,死于乌鸦喙下是迟早的事情。
但是他竭尽所能也只找到了一把水果刀,如何抗衡得了这么多乌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