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声喊叫着,试图让声音传到二楼引起孙不器他们的注意。但一切似乎只是徒劳,没有人回应他。
战斗仍在持续,红与黑交织缠绕,铺满了一楼地板。郭叔枪里的子弹逐渐减少,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安缠绕着他。魏兆的体力也在不断地消耗,动作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敏捷。
就在他们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二楼楼梯口冒出了赤红的火光。火光的出现对于魏兆二人来说无疑是希望之光。那火光越来越近,所到之处乌鸦皆畏惧炽热避让,直到停留在魏兆和郭叔面前。
十八号挡在两人面前不断挥动着火把驱赶乌鸦,抽神回头对二人说:“趁现在,上二楼!”
乌鸦们畏惧火光,纷纷停止了攻击,在空中盘旋起来,发出不安的叫声。
“不行啊,二楼楼道口没有遮挡,乌鸦会跟着飞上去的。”
多了一个人相助,魏兆也显得游刃有余了一些,似乎是看到了希望,挥刀的手也更有劲儿了。
“快去!”
在十八号的催促下,魏兆和郭叔也不再犹豫停止攻击冲向楼梯口,十八号落后两人一步阻止乌鸦靠近。等到二人跑上楼梯才发现孙不器等人用木制家具堆在二楼造出了一层阻拦,而九号则举着瓶子往家具上浇着什么。
魏兆跨过去的时候,闻到了酒精味。
待到十八号也跨上二楼后,红光落到木制家具上,有了酒精的助燃很快就燃烧起来。火势尚小之时,几人又举起两张桌子竖在楼梯口挡住漏网之鸟。
郭叔见到火舌舔舐家具,心疼得只拍大腿:“让老板知道我这份工作一定得丢了。”
魏兆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他为郭叔挡住了大部分伤害,自己身上布满了伤痕,鲜血不断地从伤口中渗出。
“不这么做,你的命现在就得丢。”九号见不惯郭叔那哭天喊地的窝囊样,一把擒住他的手质问,“你的枪里还剩多少子弹?”
郭叔检查后,颤颤地说:“只剩三发子弹了。”
九号气得想揪着郭叔的脖子把他扔到一楼,郭叔似乎也察觉到了这点,默默地挪动身体远离他。
“现在该怎么办?”九号有些气急败坏,“万一真有别的东西过来,用完三发子弹后我们就等死吗?看外面天色,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他们能撑到天亮警察来吗?
孙不器和莫本郁正在给魏兆身上比较严重的伤口包扎,九号的忧虑他们感同身受。
“气味浓度最高的地方毕竟是在一楼卫生间,只要我们远离那里,身边的火堆不要熄灭,野兽就不敢靠近我们。再加上那三发子弹应急,我估计着能撑到天亮。”莫本郁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再次开口时的声音也染上了些许烦躁,“只是我们该办的事情”
成功活到天亮可不是这关的任务。他们还得在警察来之前找出凶手呢,不但要找出凶手,还要足够有说服力的证据才行。
“卫生间的估计也被毁得差不多了。”有人补充了一句。
他们皆是长叹一口气,这种时候他们要上哪里去找“不可辩驳的证据呢”?
孙不器眼神落在惊魂未定的郭叔身上,忽然开口问:“郭叔,你是本地人吗?”
其余四人皆是不理解孙不器这么问,但还是一起看向郭叔等他的答案。
五人视线下,郭叔老实回答:“自然是啊,我打小就在这里长大。”
“那么”孙不器的嘴角勾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你一定对这家民宿背后有什么故事很了解咯。”
郭叔脸色一白,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但很快他就连连摇手否认:“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孙不器出手揪着郭叔的衣领将他的头推向燃烧的火堆,她突然有动作,所有人都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郭叔,等他反应过来时头发尖已经被火燎了几毫米,鼻尖能闻到烧焦的味道。
“喂、喂喂你这个小姑娘,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啊。快把我松开!”
孙不器却双手揪着他的衣领扭了一个弯儿,让郭叔的脸颊能直接感受到火焰的温度。她冷着声威胁:“我现在可不是在跟你好好商量,要是你不说,我现在就让你感受感受什么叫烈火焚身。”
“你这个疯子。”郭叔努力挣了挣,没挣脱。心里嘀咕着这小孩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又向冷眼旁观的四人求救,“你们就干看着不管管她吗?”
九号乐得站一边看热闹,一脸幸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十八号倚着墙蹲着,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魏兆倒是有心阻止,可惜被莫本郁挡在面前。莫本郁还悄悄拉了他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先看看情况。于是,魏兆也不动了。
郭叔见没人肯出手,气急败坏地骂了孙不器几句,无奈道:“你想知道什么我说还不行嘛。”
从前这里游手好闲,在本地没本事讨不到老婆的人都会去找渠道从外面买一个女人回来传宗接代。刚开始都把女人关起来,等生了几个孩子后才会放松一点允许女人在周围活动。
有一次,一家买来的女人跑了,全村的人举着火把上山去找。这里山路复杂,没有熟人带路根本走不出。果然,他们在一个凹洞里找到了女人。
男人屋里的女人走丢了觉得没面子,当场对女人又踢又打。
这种事情也寻常,通常是女人讨饶几句,全了男人的面子也就停手了,所以也没有人去拦。但那次遇上了硬骨头,那女人直到被打死前愣是没求一句饶,直到不动了才发现人已经死了。一双眼睛挣得大大的,仿佛要记住自己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