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死得惨烈,男人被吓住了竟也没有帮她收尸,竟由她曝尸荒野。后来,短短几年内,男人家里的人相继出了意外死去,只剩下了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孩,村里人都说是女人化成厉鬼回来报复了。
这个时候,又有开发商来这里看地。阴差阳错下竟看中了女人当年死去的那块地方,听说了故事后,找了几位大师做了场法事。似乎是真的有效,反正那个小孩是正常长大结婚生子了。
今天死在卫生间那孩子,就是那小孩长大后生的孩子。
郭叔恍若觉得自己看破了什么奥秘,说:“你说那女人也心狠,那孩子身上总归也有自己的一份血脉啊。”
“算得上血脉吗?是冤孽才对。”孙不器一脸冷漠,“女人的尸骨在哪里?”
郭叔犹豫着不说。
孙不器抓着他的衣领就要推向火焰,一只莽撞穿过火丛的乌鸦撞上他的脑袋尖,将郭叔吓得快要哭出来。
“——民宿旁边有一口钉死的枯井,她在那里面。”
孙不器松开了手。
“你想干什么?”莫本郁问。
“没有证据了,自然是要找一个证人。”孙不器笑了一下,说,“管它是人是鬼,只要能说话就得给我过来当证人。”
孙不器并不知道,此刻火光在她脸上闪烁跳动,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从他人视线看过去,她比地狱爬出的厉鬼还要骇人。
她居然连鬼都不放过。
未知来电(六)
孙不器和魏兆在其他人的掩护下冲破了乌鸦包围圈来到了外面,两人身上不可避免地负了伤。原本定下一起过来的人不是他,只是鸦群攻方向不受控制,偏偏在他那边出现了一个突破口。
阴差阳错下,这两人组成了最终的捉鬼两人小队。
孙不器在郭叔身上闻到了烟味,一问果然从他那里得到了打火机。听说枯井上方搭了一个小亭子后遮挡风雨后,她就想到了用火烧的办法破开封住井口的木板。
临出发前,孙不器在口袋里塞满了棉花。现在找到了枯井,她和魏兆把棉花塞进木板缝隙中充当引燃物。
枯井位置靠近人类活动范围,并不远。不知是谁,特意种栽了一排常青叶阔的树木挡在枯井前面将光线挡得结结实实。兴许是民宿主人吧,哪个做生意的人愿意自己的地盘和鬼怪传说扯上关系呢。
井口上方搭着一个顶上堆满枯枝败叶的亭子,勉强能够遮风避雨,只是远远望去,更像是某种神秘力量设下的禁锢结界。
枯井周围,落叶堆了厚厚一层,显然已被岁月人烟遗忘很久了。四周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法器,有铜铃、桃木剑、符咒,还有用朱砂绘制的神秘图案。
井身青苔斑驳,像是岁月刻下的神秘符文,散发着一种阴森而潮湿的气息。
做好准备后,孙不器扯着魏兆跪在井前虔诚地拜了几拜,说:
“无意惊扰前辈清净。听闻前辈蒙冤困于此地,往日冤屈如阴云蔽日令前辈徘徊世间无法往生。然世间天地有正道,阴阳有轮回。一众恩怨前仇,现已尽消。我们二人来此,愿为前辈收敛尸骨,助前辈轮回转世、摆脱此间冤孽。”
说完,孙不器和魏兆又郑重地朝着枯井拜了几拜。
雨丝倾斜,阴风起。
井里传来低沉的呜咽,像是风声,又似是包含哀怨的回应。两人静静等了一会儿,见无异像发生,孙不器果断发布号令:“点火。”
四周都下着雨,破败的亭子聊胜于无,真指望起大用处是异想天开。
然而自从火苗升起后就犹如神助,风吹高一丈,雨淋高一尺。封住井口的木板很快就烧破开了。
站在井口往下面望去,光线到达不了的地方,黑暗深不见底。间或有阵自井底升起的阴风,携带这腐臭和阴森的气息冲上来,让人毛骨悚然。
孙不器看清井壁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口井的井壁并不是光滑的圆形,而是用菱形石块交错堆成,腰腹力量运用得到的话,抓着井壁石块就跟跟攀岩差不多。
他们没有找到合适的绳子,原本还担心该怎么从井里上下。
井内空间太小只能容纳一人进入,孙不器说:“下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身上伤比我重,就留在上面接应吧。”
魏兆却摇了摇头。他不信鬼神,现在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虽然井壁结构好落脚,但腰腹力量不够用的话,上下也不是一件易事。现在我们看不清这口井有多深,万一下到半路你没力气了怎么办?”井内空间狭窄,一旦掉落摔下去,肯定要重伤,“我身上虽然有伤,但好歹力气比你多点,还是先由我下去探路吧。”
孙不器:“我是担心井里污水灌入你伤口,里面也不知道藏了多少陈年细菌。万一感染了你还要不要命了”她身上都是皮外伤,比起魏兆来说还是好很多了。不过她转念一想,魏兆说得也对。于是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确实应该先探探这口井有多深。”
石头从井口落下去,很快就听到了叮咚一声。
魏兆:“我估计这口井本就是为了封印挖的,也许当初根本就没有挖到地下水线。”
“我也是这么想。”孙不器抬手拦了一下魏兆,她打定主意不让他下去。自己则已经开始活动手脚关节,“深山老林里哪有那么容易挖到地下水线,里面多半是残留积水。”
魏兆借着微弱的光细细打量了孙不器几眼。
她脸上划了好几道红色血痕,渗出的血水都被雨冲走了。伤口没有结血痂,只有一条淡淡的红色。沾了雨水的头发丝贴在脸上,像是土地上裂开的深谷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