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温玄接过汽水喝了一口,说:“记得这麽清楚。”
“那时候,我站在你身後,其实看了很久,”越执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像在看我们四个的灯塔。”
他的话停在这里,忽然没有往後感叹了。
然後你挂掉电话,把糖炒栗子放在我的怀里,用掌心握了一下我的手背。
你说走吧,我们去踩会儿雪。
他突然很想问徐温玄一句话。
接吻吗。
这不是酒精饮料,他可能也有点疯了。
所有人都在帐篷那边,他们像两只动物躺在草野里。
身侧是无尽的夜风,徐缓飘摇的草叶,还有明灭的,游移的萤火。
越执沉默着,像是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神色也变得冷漠。
他无意识地咬唇,呼吸放得很轻。
营帐那边的光隔得很远,两人几乎都浸在夜里,月色下勉强能看清对方的脸庞。
徐温玄没再问细节,只是看了他一会儿,问:“想亲我吗。”
越执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压着气息,好像没听见这个冒昧的问题。
但他已经倾身靠近他了。
一人半坐着,一人陷在野草深处。
稍微倾斜一些,便可以完全笼罩对方。
他能感觉徐温玄像蛇一样靠近自己。
没有声音,有微妙的危险和陌生,又躲不开。
越执不肯承认自己在想什麽,他有些蜷起来,像是可以被随手抱进怀里的鸟。
“再亲一次,”徐温玄低声说,“已经错过了好几次了,不是吗。”
他有些颤抖,没有回应,对方却不肯顺势吻他,而是悬着距离,不紧不慢地问:“所以,你想亲我吗。”
徐温玄的声音微哑,沉缓清澈,听得人心里发痒。
越执在想,他是从哪一句开始蛊惑自己的,还是从哪一天开始动这些心思的。
他不出声地看他,固执地等那人继续冒犯自己。
他们似乎控制不好距离,鼻尖似有若无地蹭了一下,呼吸都是乱的。
只要再倾身一点,就可以吻到。
就像那天在消防通道的门後,掠夺的,不讲道理的,漫长的又一个吻。
被笼罩时,视线几乎什麽都看不见了。
他闻着他的气味,有些难耐地想说些什麽。
“越执,”黑暗里,男人俯身道,“你要自己选。”
“即使现在想不清楚,也该乖一点,主动拿走只属于你的甜头。”
越执被勾得理智中断,依言亲了上去。
不得其法,茫然又渴望地想要索取更多,可他甚至不太清楚接吻本身应该从哪里开始。
下一秒又被完全压在荒野和月光的深处,攻城略地般被吻到流溢出脆弱的尾音。
“呜嗯……”
他一时失神,溺水般抓紧徐温玄的衣袖,又像害怕坠落般攀紧对方的肩头。
他们只是在接吻,此刻却是一人彻底压制着另一个人,连四肢都钉在一起,舌尖是烫的,喘息是乱的,视野里还有依稀亮起的萤火虫,以及无边的草木冷香。
他完全不清楚自己是怎麽被一步一步诱哄到主动去吻徐温玄,但冰汽水已经打翻了,甜腻的汁水淌入草叶深处,他被亲得指节泛白,攥着男人的肩头压出纵深褶皱。
然後停顿换气,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对方,再被摁着索取更多。
目光涣散着,唇齿纠缠着,在幽深的萤火里让气息绞缠更深。
只像被一条蛇拆吃入腹,每一枚羽毛都被舔咬着,互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