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抬头:“十三点十七分。退烧了。382。”
池觉试着清了清嗓子,疼痛减轻了些:“比赛”
“两小时后开始。”江辞的声音平静,但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的力度比平时大,“你不能去。”
池觉闭上眼睛,绝望像潮水一样涌来。
两周的日夜奋战,那些为了完美算法而争吵的夜晚,那些为了用户界面而反复修改的凌晨——全都白费了吗?
“我去。”江辞突然说,声音轻但坚定。
池觉猛地睁开眼:“什么?”
“我去比赛。”江辞直视着他的眼睛,“代替你。”
这个提议如此出乎意料,池觉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辞讨厌人群,讨厌公开演讲,讨厌成为焦点。
而现在,他主动提出要独自面对评审团和观众?
“你确定吗?”池觉小心翼翼地问,“那里会有很多人,还有很多提问”
“记得所有内容。”江辞打断他,“你写的代码,我写的算法。每个函数,每行注释。”他指了指自己的太阳xue,“全部在这里。”
池觉这才明白江辞之前说的“全部记住”是什么意思。
这个拥有照相式记忆的男孩,真的能一字不差地复述他们的整个项目。
“但是答辩”
“练习过。”江辞轻声说,“和你,每晚。”
确实,过去一周他们每晚都模拟答辩,池觉扮演评委提出各种刁钻问题。
江辞起初只能点头或摇头,后来渐渐能用简短句子回答,最后甚至能进行技术性讨论。
但那是私下里,在安全的、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
“如果如果太紧张”
“就呼吸。”江辞接上他的话,“数质数,看墙角,像你教我的。”
池觉的眼眶发热。
这个曾经连对视都困难的男孩,现在要为了他们的项目走上讲台,面对陌生人的审视和质疑。
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因为池觉需要他这么做。
“谢谢你,乖宝。”他轻声说,声音因为情绪激动而更加嘶哑。
江辞摇摇头,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池觉输液的手背。
——一个罕见的主动接触:“不是乖宝。是搭档。”
下午两点整,江大计算器中心的报告厅座无虚席。
校园编程大赛决赛原本就吸引不少技术爱好者,加上最近江辞在音乐比赛上的惊艳表现和随后的谣言风波,今天的观众比往年多了一倍。
池觉本该躺在医院,但他拔掉了输液管,偷偷溜到会场后排。
他戴着口罩,额头还贴着退烧贴,虚弱得几乎坐不直,但必须亲眼见证这一刻。
舞台上,六支决赛队伍依次展示作品。